那可是她攒了好久的银子,忍无可忍。
云初师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
“你都食了?那有没有留点给我?”耳旁传来一道略带不满又不敢明示的声音,一股热息微带着痒意吐在他脖颈上,肩上的力道停了下去。
云初师带着怨气揉搓着酸的手腕,顿感自个儿现下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老眼昏花。
花她的银子,还一口饭都不给留,不想伺候,讨好不了一点。
累了。
“子桑天师,宾至如归,似有不妥?”
“有何不妥?”
“不妥便是不妥。”鸠占鹊巢,暴虐无道。
云初师只得将怨气吞到肚子里。
子桑宁嘴角噙着一抹笑,搁下手中杯子,站起身往外走去:“走吧,带你下馆子。”
“此话当真?你有银子?”
子桑宁淡淡“嗯”了一声。
云初师音量略涨,显着喜悦:“那多谢子桑天师,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要坑死那天师,她要点秦莲楼价位最公道最昂贵的菜肴珍馐。
哈哈哈,云初师心里乐开了花。
这意外和惊喜嘛,谁又能料到哪个先到来呢?
云初师坐在酒楼里时,脸上颜色更是精彩万分,子桑宁都盯着她瞧了几回。
子桑宁竟带她来张家老二的店面,她气得想捶桌子,他难道不知她和张家老二的爱恨纠葛吗?
得吧,那死天师确是不知。
张家一家子都是一根筋的死脑筋,当初拿下那地契可是和他舌战了几百回合。
上晓之以理,下动之以情,都说不动那张家老二。
急得她半夜去踢馆子,张家老二在她的淫威之下才定下来的,现下张家老二心中说不准还有怨怼。
不对,她是易了容的,张家老二那会应当瞧不出来吧。
也不行啊,听闻这张家老二眼睛最是毒辣。
云初师赶紧用手肘抵桌面上以手扶额作掩饰,心里祈祷着不要被认出来,无声地朝着子桑宁抛了一记眼刀。
“这街坊邻里的,低头不见抬头,出事了总有眼尖的知道。”
云初师压低了音线,“那也不一定非得这家啊。”
“没法子,这家酒楼是附近开得最大的。”子桑宁淡定地饮完杯中的茶:“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云初师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我可是行得直做得正的。”
子桑宁撇了她一眼:“那你怕什么?”
“我……”
来了来了!张家老二掀开青帘小步行过来了!
真的是越不想遇到点啥却走哪都能遇的到。
或许也许差不离顶多被扫地出门,但……怪尴尬的。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呢?”张家老二含着惯有的满面笑容,两只手在身前交互摩擦着,小头锐面,尽显商者姿态。
道罢,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珠子端详着,上下打量着欲作掩饰的云初师,微阖的眸子微转,面上的神情暗示云初师,她要被认出来了。
迎难而上,先制人。
死天师,对不住了。
云初师猛地一拍桌角,吼道:“掌柜的,最贵的,招牌菜都通通给我上。”
正值冥思苦想的张家老二被吓得猛一激灵,好容易想起来的东西都被吓跑了,人都有点懵。
张家老二讷讷无言,得亏旁侧的小二机灵,拉着他家掌柜的忙活去了,张家老二缓过神来。
“东家的,那娘子看上就不好惹,我们可得仔细着点。”那小二悄悄瞧了眼尚沉浸在气势汹汹中的初师,附着在张家老二耳旁说道。
这会也不管谁是东家谁是小二了,张家老二忙点了点头,二人都齐刷刷的下去准备。
不好惹,得小心伺候。
掌柜的和店小二皆在心里默念。
云初师瞪了一眼在旁笑话的子桑宁,默默揉揉有些红的手掌,用力过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