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应简短却有力。
“我信。”
这一次,他前所未有地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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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没有惊扰庵宇内的女尼。
只在林中相拥良久,便乘马车返回了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诸事如常。
唯一不同往日的,是夜半子时,梁铮在中庭独自枯坐。
李含章仍在北堂。
在他出门后,她起身,坐在榻边。
娇小的身躯被貂裘包裹,在静寂的夜里,白得像一道淡光。
她沉默着,透过窗,注视着屋外磐石般的深影。
月下的孤狼在想些什么?
李含章不知道,也没有向他询问。
她只陪他坐,听了彻夜的更漏,还有打更时干哑而悠长的锣声。
梁铮一直坐到天明。
李含章看着他的背影由深转淡、渐渐镀上金光。
她揉乱了,重新躺入榻间,盖好被褥,将呼吸维持得平稳而均匀。
双唇微微起伏。
被回屋的男人点过一吻。
小年日,李含章随梁铮前往大慈恩寺。
此前,她很少前往寺庙。
她不信佛道,对这等庄严的宝地往往能避则避。哪怕是携梁铮寻找母妃时,她也并未迈入庵宇,只在不远处与人并肩观望。
可今日,李含章听从元宁氏的建议,着了洁净的鹅黄素裙,还在掌心抹了一点朱砂——这是西北地方的风俗:于入庙前着黄点朱,可为牵挂之人讨来吉利的彩头。
梁铮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他将温醇的眷恋藏入眼底,轻轻吻过她的眉心。
“我也有事要同你交代。”他道。
说这话时,那封道明原委的书信就贴在他的胸膛,烈烈地热。
二人抵达大慈恩寺,巳时已至。
岁除之前并非礼佛旺季,宝刹冷清,周遭氛围格外宁静。
梁铮走在前,李含章走在后。
二人由僧人引过山门,一路前往大雄宝殿。
宝殿正门大开。
一名妇人跪在蒲团之上。
她不施铅华,衣着朴素,向佛像低眉垂目。
不知是在为何而叩拜——许要走近一些,才好听得清楚。
李含章停住脚步。
注意到她的动作,梁铮也顿住了。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二人四目交错。
曾经与未来的朝夕在视线间游走纠缠。
梁铮回过了头。
李含章将手背在身后,立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
她看他慢慢向大雄宝殿走去,迈过门槛,终于在妇人的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