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只在燕宫的太液池里见过鲤鱼。那些鲤鱼好是怕人,一听见脚步声,就会立刻钻入水草与叶下,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驸马,你说。”她放轻了声音。
“本宫若是伸手逗逗它们,会将它们吓着吗?”
梁铮被她问得忍俊不禁。
他偏头,借着火光,去看身边的美人。
小孔雀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鲤鱼,丝毫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
她眸光纯稚,侧颜粉雕玉琢,十指紧扣卵石、沾着水珠,将肌肤衬得细腻无暇。
格外惹他心痒、引他疼怜。
他最喜欢她这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梁铮由着李含章的性子,耐心道:“不如试试?”
李含章闻言,赞许地看了梁铮一眼。
她从他的话里听到了想要的答案,顿时信心十足。
可当真要垂手去摸了,她的手又悬在半空、迟迟不落,停滞片刻,终究还是缩了回来。
“罢了。”
话如此说,李含章依然兴奋。
“就这样看看也很好。”
看看就够了。
她性子纯善、容易满足,如今山庄的一切又已归她所有,全了曾经不可往赴的艳羡与遗憾,自然就再没有什么额外的所求。
在李含章看着鲤鱼时,梁铮始终凝望着她。
他心念颤动,终于再难克制,倾身而去,亲了亲她的脸颊。
是好轻的一个吻。
像蜻蜓点水、涓流入海。
李含章怔住,愣愣地回过头。
她下意识捂着颊,眨巴着眼睛看他。
连出口的字句都有些磕绊:“怎、怎么?”
“无事。”梁铮搂她入怀,往她睫间覆唇,“想你。”
李含章眯着眸,半受着吻,半往人胸膛前推拒,自是平素那股欲迎还拒的味道。
“想、想我?有何好想的。”
她软哼一声,不知觉间丢掉了娇矜的称谓。
“不就在这里吗?也没有跑。”
当然,小孔雀只是说说而已。
于她而言,想我二字很是受用,跟往耳朵里灌春风似的,吹得人心尖痒痒。
她喜欢他如此直白地爱她。
梁铮低笑,啄上李含章的鼻梁,又辗转向唇边厮磨。
话语断断续续,险些埋没在细密的吻里:“想你往后每日,都能和今夜一样。”
一样平安喜乐,一样万事顺遂。
他会拼尽全力护住她的骄傲、守住她的幸福。
似是自梁铮的口吻中听出慨叹,李含章挪走小脸,想好好瞧瞧他。
恰在此刻,婢女的声音隔栏响起:
“二位贵主,冰糕与凉饮已经备好,可要奴婢送来?”
听见这话,李含章精神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