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取水并不恼怒,依旧沉稳道:“如今冷君山已除,冷双儿那一脉的人多在问剑大会上和城防处。虽有诸多意外,好在现在家族都是我的人,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我之前所说,你考虑的如何?”
冷嵇之面色阴沉,将手帕狠狠地投入铜盆中。铜盆坠地,发出咣当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曹取水冷笑一声,指着昏迷的申屠明城说道:“冷先生,何必如此动怒!你应想清楚,你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也?冷君山如今是怎么提防申屠焱的,将来申屠焱也会如何提防你。你还真当自己姓冷了?说到底,我们这些外姓人终究是外人,无论如何拼命,也得不到真心相待。最终,他传位的也只会是他的宝贝儿子,我们又能得到什么?”
冷嵇之动作迅如闪电,妖君剑瞬间出鞘,横在曹取水的颈项之上。岂料曹取水毫无惧色,审视了冷嵇之一眼,笑道:“你并不想杀我,若想杀我,当初我提出此计划时,你便已动手。你……心动了,是也不是?不妨告知你,你的父母,乃至满门家族,皆是申屠焱所害!!!”
冷嵇之横剑于颈,血丝渗出,眼神如血,颤声喝问:“你有胆再说一遍!”
曹取水叹息一声,回忆道:“当年是申屠焱设局陷害你一家,那日我未动手,事后悄然遁走,却遭申屠焱胁迫,无奈加入冷家,为其卖命,经营寒门派客卿,至今已有十余载。”
冷嵇之心神激荡,沙哑质问:“口说无凭,我凭什么信你?”
“知晓当年此事真相之人,皆被他逐一灭口。狡兔死,走狗烹,我若非有一品身手,尚有利用价值,恐也难逃他毒手。然而他却不知,我手中有他的把柄。”
曹取水自胸膛取出一块木牌,扔给冷嵇之。
冷嵇之接过木牌,扫视一眼,上有梅花堂特殊纹记所写申屠焱之名。
曹取水沉声道:“这是我自申屠焱房内搜到的,你家当年之事,你应该略知一二,梅花堂一手策划杀你全族,而这刻字铭牌,便是最佳证据。申屠焱,正是前梅花堂堂主。”
铁证当前,冷嵇之双眼猩红,心情难以平复,眼睛充血低吼道:“他,为何要杀我满门?”
“混元剑诀。其实是你家传绝学,他与梅花堂皆觊觎良久。他曾欲拜你父为师,遭拒后便心怀怨恨,广发暗贴,设局杀人夺宝。”
冷嵇之手脚冰凉,如遭雷击,连妖君剑也握持不稳。视自己如亲人的授业恩师,竟是处心积虑的杀亲仇人,何其悲哀!
曹取水将剑移开脖颈,夺过妖君剑,双指托起,狞笑道:“我已与魏大人达成合作,只要助他将剑都高手诛杀于鼎剑阁,朝廷便会赐予我一切所求。届时,莫说一个小家族,就算一方大州城池,也可手到擒来!你若想报仇杀了这申屠焱,就要与我合作!”
被愤恨入脑的冷嵇之阴沉着脸说道:“如何合作?”
曹取水目光移向病榻之上,“当然,就从杀掉这申屠明城开始。”
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
天色渐白。
泪水止不住流淌的冷嵇之双手托起妖君,声音低沉而颤抖:“好。”
唰!
鲜血溅满墙壁。
——
申屠焱的御剑术已练至大成,手掌掌心所在,群剑乱舞,剑身如千手横扫而出。
剑阵顷刻间大成,申屠炎立于剑阵中心运气走穴,一人一阵。
然后申屠焱身体自剑阵脱身而出,脚尖一踏,游风而来。
南宫少卿以刀游身挡住呼啸袭来的飞踢,砰砰砰!
申屠焱欺身一步,手掌掠向南宫肩头,唰!
转息的功夫,南宫肩膀处传来撕裂的痛楚,衣肩被削烂,血肉模糊。
南宫少卿也非等闲之辈,反身将五指搭在申屠焱的手掌上,指气如剑气,一股凌厉的内劲传入申屠焱的手掌,顿时他的手掌轰然爆开,被剑气冲破。
申屠焱脸色狰狞,顾不得疼楚,又是一掌劈向南宫天灵盖,南宫哪里还会上当?一双手附上十里剑气,南宫少卿眉心紫光生莲花。
两人同时散开,又冲撞在一处。
同时凌空而去,双拳对两掌,贴身肉搏。
空中对杀二十余拳。
两名剑道高手到了如今的地步,弃剑从拳,以死相膊,拳拳到肉,实在是叫剑都众剑客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申屠焱赤手空拳倒还好说,此刻万剑山上房天空黑云滚滚将无数剑山飞剑吸入,滋养剑意,他与南宫肉搏只是在为剑阵大成拖延时间,而南宫弃身侧一刀一剑不用,与其贴身肉拳,看似血勇,实则在众人看来是吃了年轻气盛的亏。
一旦剑阵成形,局势便已明朗。
南宫自然明白,两人皆为一品实力,无论战斗经验还是内力深厚程度,南宫少卿都不占优势。这申屠焱虽人品不堪,但其实力当之无愧为两剑豪,拳法剑法皆凌厉狠辣,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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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有更为恰当的战斗之法,然时不我待,刘子明的信令他心生不安,必须速战速决,为后续变数留存体力,故而他在等待申屠焱全力一击,唯有如此,方能找出其破绽。
一击破敌。
他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