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又有人朗声出口道。
众人看去,却见白衣一动,郭白衣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苏凌近前,与之并排而立。
“主公,白衣亦是家世不显,能辅佐主公,乃是我师兄志才之遗愿推荐的,这才有当年一介布衣的郭白衣,灞城之下与主公相遇!可是,若论起白衣的身份出身,哪怕是我师兄的出身,皆是寒门也!。。。。。若寒门注定一辈子都是寒门,那主公,郭白衣亦请辞!。。。。。。”
郭白衣朗声说完,又是一拱手。
好嘛,这一下,萧元彻两大谋主皆出言请辞,整个大帐中人,完全没有想到,一个个震惊万分,瞠目结舌。
若说苏凌在萧元彻心中的分量,还不足以抗衡整个世家门阀,那再加上一个郭白衣,这下,萧元彻不得不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了。
“这。。。。。。”萧元彻脑筋绷起多高来,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其实,他如何不知道苏凌说的是对的,不仅如此,他在成为一方势力之后,也身体力行地想要扭转大晋这六百余年来的所谓门阀取才的思想。
然而,理想是理想,现实是现实。
他下过无数次求贤令吗,更明确地在求贤令中昭告天下,唯才是举,不问出身。
可是结果如何。
朝堂他要倚重的是徐文若,他是龙台最大的世家门阀。
对手是沈沈济舟,他是大晋四世三公之后,大晋最有名气的门阀。
而他,在取得了无上的地位和权利之后,也变成了,他曾经最不屑,最讨厌的门阀——萧氏门阀。
然后他的亲族,夏元让、萧氏一门,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大晋数一数二的门阀世家。
他从未有过的感到力不从心,甚至他觉得,此生不但无力扭转这个局面,甚至,自己也已经要被门阀世家这样的条条框框,不合理却被所有人向往的制度所同化了。
若是如此,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那就放弃吧。
萧元彻想过放弃,甚至已经开始否定自己当初要改变门阀在大晋的影响这个想法的时候。
先是郭白衣,如今又有一个苏凌。
他们两人,今天的所做所言。
无异于当头棒喝!
清醒,让他急地清醒过来。
这天下,的确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
可是,他萧元彻真的。。。。。。可以么
萧元彻的心中,此时此刻,犹如惊涛骇浪,翻涌不息。
半晌,萧元彻终是缓缓一叹。
朝着郭白衣摆了摆手,又朝着苏凌摆了摆手。
他的声音略显沧桑和沉重道:“白衣。。。。。。你坐下。。。。。。你的身体还。。。。。。快坐下!”
郭白衣一怔,他突然明白了萧元彻的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大兄是想改变这个天下的,可是。。。。。。阻力太大,艰难异常。
他身居高位,有太多的无奈和苦衷啊。
我郭白衣,或许操之过急了。
郭白衣想到这里,也微微一叹,不再多言,寂寂坐下。
“苏凌啊。。。。。。你的话我听了,你如何想的我也知道了。。。。。。至于你说的对不对,想的对不对。。。。。。我萧元彻,现在无法判定,一切。。。。。。交给时间吧!。。。。。。”萧元彻语重心长的说道。
苏凌闻言,心中一凛,还想说什么。
萧元彻却是一摆手道:“不要多说了。。。。。。苏凌,你曾经教会我一个道理,如今你怎么忘了呢。。。。。。”
苏凌闻言,面现疑惑之色。
“时间会有自己的答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关键在于怎么说的人,是怎么做的。。。。。。是不是啊。。。。。。”
苏凌闻言,使劲地点了点头。
他何等聪慧,自然也从萧元彻的话中听出了他的意思。
无奈和苦衷。
他是高位者,他不能说出要改变门阀世家特权的话,若说了,就相当于,他自己将自己推翻了。
“苏凌,虽然你说的话,我不能答复你对还是错,但是。。。。。。有一点,我却可以现在就决定!”
萧元彻说完,忽地腾身站起,脸色也变得极其郑重和严肃起来。
众人皆知道,萧元彻将要宣布重大的决定,也皆改颜郑重拱手听着。
“关于接纳归附之人的事情,要做!。。。。。。若拒绝他们,何以天下归心!我意已决,即日起设绥靖司,着暗影司总司副督领苏凌,为绥靖司总司主。负责一切接纳处置归附之人相关事宜!。。。。。。此令为最终之令,不得再议!”萧元彻声音朗朗,一字一句都说得十分坚决清晰。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拱手齐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