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奎甲朝前跪爬几步道:“主公,主公暂且记下我这一罚,不好堂的路我熟,我又是骑追风而来,我带着丁医官去吧,等这件事办妥了再来领罚!”
萧元彻哼了一声道:“还不快去!”
黄奎甲腾的跳将起来,一把抓住丁晏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将他拽出书房。
外面雨下正大,犹如瓢泼,那丁晏顿时成了落汤鸡,忙朝着黄奎甲作揖道:“黄都督,容我捎着落在屋中的伞啊!”
“都湿成这样了,你还打哪门子伞啊!。。。。。。救人如救火,快走!”
两人方要离开这道院子,忽地听到萧元彻的声音自书房传来:“丁晏,若救不活苏凌,你就不必回司空府了。。。。。。”
。。。。。。。。。。。。
不好堂,杜恒和王钧正在焦急,忽听后院门口一阵马嘶,更有黄奎甲的声音传来道:“丁医官,你倒是快点啊!”
紧接着便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王钧和杜恒刚走到门前,但见风雨之中,黄奎甲像拽着一个小鸡仔似的拽着一个老年郎中打扮的人。
那老年郎中背后背着药箱,胡子头衣服全部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身上,狼狈不堪。
黄奎甲也浑身湿透,不过他本就是乌金甲,料也无妨。
进得屋中,将这医官丁晏朝地上一甩,那丁晏本就瘦弱,年事已高,被他这一摔,差点哏了一声,一口气没上来。
好半天,丁晏才站起来,黄奎甲忙道:“你快过去看看俺苏老弟,莫要忘了司空的话!”
丁晏点了点头,走到苏凌床前。
苏凌的双眼紧闭,这会的情形比方才更加差了,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了,连嘴唇都几乎变成白的了。
倒是胸前断刀处的血不再留了,血都干涸了,伏在伤口处,触目惊心。
丁晏先看了看苏凌的气色,又看了看苏凌左胸处插着的半截断刀,不住的摇头叹息。
他用手在伤口外围比划了一阵,大概知道这刀插进去的深度。
然后又搭在苏凌的腕上开始诊脉。
脉象微弱,若不是丁晏确有医术,换个旁的来诊,怕眼前的早已是死人了。
做完这些,丁晏忽地长叹一声,撤步转身,“扑通——”朝着黄奎甲跪了下去。
黄奎甲大惊道:“你这是做什么?让你救人,没让你给俺下跪!”
丁晏面如死灰道:“临走前,司空有话,老朽若救不活这苏公子,便不要回来了。。。。。如今我只有拜托黄都督一戟给我个痛快。。。。。。”
这话一出,王钧和杜恒腾的站了起来,虎目几乎瞪裂了,眼中泪水汹涌,齐齐颤声道:“你说什么?苏凌(公子)真的救不活了?”
丁晏摇了摇头,脸色之上满是苦涩。
王钧悲从心头起,大吼一声,一把拽过丁晏的衣领道:“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长命百岁!你给我治啊!”
说着一用力,将丁晏拽到苏凌面前。
黄奎甲噌的抽出大戟,厉声道:“治还是死,给俺一个痛快话!”
丁晏只得再次朝着苏凌看去,看了良久,忽的双眼微微的眯缝了起来,似乎在想着什么。
半晌他方才叹了口气道:“奇哉怪哉!”
“如何?有话快说,莫要如此磨叽!”黄奎甲皱着眉头道。
“老朽心中奇怪,若是常人,中这一刀,直入左胸,怕是不一时便死了,可是直到此刻,苏公子却还有微弱气息,这便有些奇怪了。”
“也就是说公子还有救了?”王钧急道。
“老朽再好好看看!”丁晏再次将手搭在苏凌腕上细细的诊起脉来。
过了片刻,他站起身,又在苏凌伤口处比划了一阵。
这才朝黄奎甲道:“黄都督,有救,却也无救!”
“你到底啥意思!”黄奎甲实在对这个慢吞吞的郎中无语。
“方才老朽细细检查过苏公子的伤势,苏公子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老朽大胆猜测他的丹池(心脏古称)异于旁人,可能位置稍有不正,这才逃过致命一刀,只是,虽然未正中,但也离得太近了。苏公子那没入身体的断刀必须要拔出来,但若要拔刀,必然牵动丹池,那力气火候不能差一丝一毫,而且刀出之时,苏公子若一口气上不来。。。。。。拔刀的力气是第一要紧,苏公子自身也要能扛得住,两者缺一不可啊。所以老朽觉得,横竖无法救了!”丁晏慢条斯理的道。
“这。。。。。。”黄奎甲、王钧和杜恒同时愣在当场。
杜恒心一横,吼道:“那也比等死强!”
说罢,便要上前。
忽的门前一声娇喝道:“你们都闪开,这刀,我来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