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有些脸红,微微侧开身子,“没有再烧了。”
沈筵这才点了点头,“之舟你也坐。”
李之舟很有眼色。
他赶忙说:“事儿谈得差不多了,明天我让公司做好准备竞标,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沈筵起身道:“那也好,我送你。”
李之舟到了门口站定。
他又眼尾轻佻地睇了眼客厅里坐着的苏阑,“老沈,这是怎么个意思?真金屋藏上娇了?”
沈筵掩上门,摆了摆手说:“别提,小姑娘最听不得这个,心气儿不是一般的高。”
这个关门的动作快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但李之舟注意到了。
他收起嬉笑的态度对沈筵说:“心气儿高就难办了,那她将来……”
沈筵双手插兜,眼底也空空的,“再说吧。”
李之舟说:“也是,你总归有办法的,杨峥那帮人我会叮嘱他们,在外头少乱说话。”
沈筵微微颔,“路上小心。”
他回去时苏阑跽腿坐在沙上。
随手翻着计划书,乌黑柔软的长垂落在脸颊边,清动如春水般地柔弱而低婉,像他珍藏的名画。
沈筵放轻了脚步不忍打扰她。
谁知苏阑猝不及防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熟稔地问他:“回来了?”
仿若一对成婚多年的普通夫妻。
“饿不饿?”
沈筵撩开她鬓边的长,一下下轻吻着她的脸颊。
苏阑左躲右闪,“饿了。”
沈筵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那要出去吃吗?”
苏阑说:“随便煮碗面就行了,大半夜的折腾什么?”
那一年美团外卖刚刚上线,推广面还不是很大,外卖也没有成为优先原则。
沈筵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子,“那么好养活啊?”
苏阑一挑眸,“我只会煮阳春面,你别嫌弃难吃呀。”
“那哪儿能让你一病号动手啊?坐着,给你做一碗地道的炸酱面。”
沈筵的京腔特好听,内敛沉稳里又隐约有些放浪不羁,苏阑喜欢听他说话。
沈筵的身形修长清隽,就算是卷起袖口站在中岛台旁处理食材,也自成一道悦目风景。
苏阑走过去看他切黄瓜丝,刀工竟然意外得很不错。
她坐在高脚凳上好奇地问:“你是怎么会做这些的呀?”
在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感官里,沈筵从小到大应该不会亲自动手做任何不需要他本人做的事情,除了吃饭必须他亲自咽之外。
沈筵将配料装好盘就开始腌制肉末。
他说:“在波士顿读博士的那几年,天天牛排汉堡的,想吃这一口只能自己来。”
苏阑捧着那把紫砂茶壶端详了半天,“我还以为你在美国也是佣人一大堆呢,至少短不了厨子司机保姆一类的。”
沈筵轻哂,“老爷子从不这么娇惯我。”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苏阑却听出了几分怨怼来,不娇惯孩子不是好事儿吗?
但更奇怪的是他叫自己爸爸老爷子。
苏阑随口问了句,“你爸爸年纪很大?”
“六十八了。”
苏阑点头,“那他生你够晚的呢,这个岁数的话,你爸爸该退休了吧?”
沈筵似乎不大愿意提起他爸,原本舒展的唇角一下子紧了,“就他那个级别,且退不了,还有几年当头。”
她忙转过了一个话题,“我帮你做点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