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烈兴许还因为聂雪凝方才的反应,有些恼,转身只道了句:“进来吧。”
三人经过一个死斗场的看台,周围还没有人,但下头的斗场内全是血迹和泥泞,外围一圈关着许多奴隶,蓬头垢面眼里无光,脸上满是伤痕血迹。
聂雪凝捂住口鼻,这里的血腥味比中军密牢更甚。
童正泽解释道:“这些都是赌输了自愿卖给我这位烈弟弟,做死斗奴的。”
申屠烈在前头恶狠狠道:“少在这恶心人。”
“瞧,烈弟弟害羞了。”
看样子,童正泽和申屠烈关系不浅,两人真是一对奇怪的组合,这样天差地别的性格,也不知是如何结识在一起的。
申屠烈将人带到另一处宽敞的空间,这里摆满了赌桌,上头有骰子骰盅,还有很多筹码和赌博工具,有的连聂雪凝都没见过。
聂雪凝没想到申屠家表面洗白,背里还在做这种勾当,而且选在乱葬岗这种地方,顿觉后背一阵凉意。
“凝妹妹请坐。”童正泽就着一根长凳,请聂雪凝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旁。
申屠烈也坐下来,摘下脸上的面当。
“二位约我前来,不会是想赢我钱吧?”聂雪凝主动开口。
申屠烈没有说话,童正泽道:“我这位烈弟弟甘为凝妹妹效犬马之劳。”
童正泽这个措辞,让申屠烈脸上有些难堪,但也没有争辩,想来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原来是来谈生意的?聂雪凝倒是没有想到。
但聂雪凝没有立马答应,反而问道:“我听闻申屠家早已断了曾经的营生,这是……”聂雪凝看了眼周围,没有继续。
“爷爷不知此事。”申屠烈斩钉截铁。
“你能怎么帮我?”聂雪凝不想弯弯绕绕,“我不知泽哥哥有无告诉你,我请他做的事?”
申屠烈没有说话,童正泽插了嘴,“我猜想,凝妹妹原本打算,联合我们五大家族,与王氏兄弟打价格战,对吧?”
聂雪凝没有回答,童正泽虽看似浮夸,实则很是精明,昨日算出各大家族大概家底,其实已经让自己刮目相看,仲晴飔昨晚提及童正泽,想必他们私下来往甚密,又或许仲晴飔知晓童正泽的过人之处。如此一个审时度势,扮猪吃老虎的人,与自己倒是挺像。
童正泽继续笑脸盈盈,“若是没有其他家族合作,虽有些吃力,但有钱能使鬼推磨。”
申屠烈此时接过话,“爷爷的生意我左右不了,但钱我有,若你想在黑市上做些动作,我也可以办到。”
申屠烈直接亮了底牌,聂雪凝又岂是会放过半分机会之人,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化整为零,化零为整才是成功的关键。
聂雪凝却绷住了话,伸手拿起桌上的骰盅。
“申屠少爷,不如我们玩一局如何?”聂雪凝偏头看向申屠烈。
申屠烈倒是不觉惊奇,反倒童正泽大惊小怪,“凝妹妹,你何时会玩这等卑劣之物了!?”
申屠烈听着心里很是不爽,怒目看着童正泽,童正泽却毫无反应,啧啧摇头。
聂雪凝翘起二郎腿,“我觉得这等卑劣之物,挺有意思。”转眼看向申屠烈,“怎样,敢不敢和我赌?”
申屠烈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简单,比大小,谁大谁赢。”
聂雪凝斜盅哗哗啦啦直接摇起来,盅内声音很快消失不见,聂雪凝也不扭捏直接开盅。
童正泽一声惊呼。
只见三颗骰子立在一起,一柱擎天,最上头那颗是二。
申屠烈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笑,聂雪凝也做了个请的姿势。
申屠烈离桌摇盅也不磨蹭,直接打开。
三个六。
“纯豹!申屠少爷厉害呀。”
“承让。”申屠烈收了骰盅,直言不讳,“需要我做什么?”
“您的钱,留着救命的时候用。”聂雪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任何一点情绪的波动,“但想从您的黑市,放出一点消息。”
“但说无妨。”
聂雪凝起身走到申屠烈旁侧,附身在他耳边悄悄说话。
申屠烈微微挑眉,眼神锋利,但也没有太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