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这么一群精锐士卒了。
京中上直亲卫再加三大营,其总规模大约在2o万人。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正德年间的军队战力明显优于正统之后的几朝。
不过朱厚照并不满足于此,这个事情上,从来都是不能满足的,满足的那一刻就是堕落腐化的开始。
长期以来,他一直也在思考更好的军事体制。
现在的这种情况,上直亲卫、三大营、再加上边防军,以及内地卫所,还有新诞生的海军,相互之间还是有些混乱。
兵部和都督府之间也不能有效协同。
反而演变成了相互的斗争,
海军夹在兵部和都督府之间也很是尴尬。
再有,京营一直有巨大的资源投入,但更为繁重的作战任务都是边军承担,朱厚照不知道底层士兵怎么想这种不公平的现象。
其实,理论上来说,边军和京营都是朝廷的部队,都应该听从朝廷调遣,但将两个部队相互换防的皇帝很少。
还有一个更加根子上的问题,
军户。
朱元璋把天下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机器,户籍制度之下,军户、民户、匠户,各有职责。老朱家就负责当皇帝,这样都不动,那就是千秋万代了。
这当然是很不合理的东西。
军队中的很多人都是因为父亲是军人,所以他就是军人,军户的生活条件又不好,俨然成了社会中的中下层。
那句话怎么说的?
好男不当兵!
军人没有荣誉感。
这样的军队,军饷充足、纪律严明,当然作战能力也会强,但始终是有一个上限的。
“陛下,越国公求见。”
皇帝本来一边射着箭,一边在考虑这个问题,听到尤址的声音以后,思绪回归,并点头说:“让他过来吧。”
他估计周尚文这个时候来,也是为了今年演武的事情。
不久后,便听见沉闷有力的脚步声。
“臣,周尚文叩见陛下。”
“越国公平身。”
“谢陛下!”
朱厚照冲着他招招手,“越国公来得正好,来,指点指点朕的箭术。”
“不敢。陛下练习射箭已有二十余年之功,其中精要俱在心中,臣哪里能指点?”周尚文如今是一脸的络腮胡子,五十岁的他虽有些上了年纪,但中气仍足,起色也好,至今仍然没放下一身的拳脚功夫。
“陛下,微臣此番求见,乃是为正德二十年热河行宫演武一事。遵照陛下旨意,五军营已全部调遣到位,关于演武的形式仍然参照往年,请陛下御览。”
不错,就连规矩都是周尚文定的。
这样一来,能胜过他的人,要么是运气极好,要么就得是天纵之才。
朱厚照封他的指挥使一个伯爵,也不过分,因为这种人除非半路死了,否则以后也能立下大功。
“演武的事有你操心,朕没什么可忧虑的。”朱厚照虽然接过他的奏本,但却不急着打开,他招了招手,“来,陪朕坐着聊会儿。”
朱厚照先问他一个问题,“越国公,朕治国也二十年了,可能是人的心理作用,每到整数年,都得回望过去、再展望未来。朕也不谦虚,这二十年,朕作为皇帝还是有些成绩了。”
周尚文拍马屁道:“哪里是有些成绩,陛下经略西域、开拓海洋,败蒙古、收台湾,国库岁入连连翻番……”
“好了好了,这些话你让文官们去说。朕是要问你一个问题,”
“请陛下示下。”
“你觉得明军还有什么可以改进之处?”
周尚文奇怪,“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我大明虎军放眼四方殊无敌手,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对手,的确是没有了,但现在也不是马放南山的时候,人家说读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治军难道不是?等到各路兵马战力孱弱再来考虑今天这个问题,怕是积重难返,不知从何处下手了。但你也放心,倒不是朕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朕在想能不能更好一点。”
军队建设,这就是朱厚照所关心的另外一个大的方面。
二十年积攒国力,现在的大明就像一座憋了很多年的活火山,但火焰究竟喷得多么剧烈,最直接的影响因素还是他手中的这支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