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见状皱了皱眉,但还是开了口,“秦柯说他最近联系不上你。”
“他要联系我做什么?”今天钟姨炖的鸡汤确实不错,清淡又鲜甜,陆廷之饭后又盛了一小碗。
“下周的邀请家宴,他想过来给你祝个寿。”
陆氏每年的私人家宴活动,会邀请一些集团高管和关系好的合作伙伴参加,其实就是借个由头的社交场,如今的陆家是陆廷之掌权,自然就设在他们家。
盛世娱乐是陆家投资的产业之一,每年也会有高管和个把明星受到邀请,也算是圈内的某种风向标。陆景行被他爸叫回国的时候正是传媒娱乐大热,便先让他去了盛世练手,但是他还没到可以决定宴会名单的地位。
“所以找你做说客?”陆廷之喝了口汤,终于正眼看向了对面之人,“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说的呢?”
江齐听闻挑了挑眉,陆景行倒是沉默了半晌,答道“朋友。”
估计昨晚喝醉酒又认错人,就是和这一声朋友有关。
“你连个秦柯都搞不定,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
原来陆廷之倒是对自己儿子的感情动向一清二楚,不过也是,有钱人一向玩得开,就这点东西估计还算不上震惊三观。
陆景行这下是彻底放下筷子了,他一向和男人话不投机,平日里这人在公事上对他一向严苛,最近更是重压之下几近揠苗助长,这导致他累得半死不说,看起来似乎还远达不到他爸的标准。
要不是他外公的嘱托,他是真不如去干自己的事。
“您还年轻,用不着考虑继承的事。”陆景行也有些闷气,说话带了点刺。
陆廷之仿若不在意,用湿巾擦了下嘴,说道,“知道了,让他来吧。”
陆景行吃完饭就走了,钟姨收拾的时候还想劝他留下。倒是陆廷之习以为常,说了句“随他去吧。”
屋外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却迟迟没听见离开,没一会便见到去而复返的陆景行铁青个脸说道,“车好像有点问题,我让人明天来看看了,借我辆车吧。”
“啊呀,今天在这的就一辆,明天小张说要来开了载先生出门的。”钟姨的语气带着些为难,陆家车当然不缺,但不都停在这。
陆景行更为难,山上不好打车,陆景行也着实不想再睡这了。
“我送你到山脚下吧。”江齐突然开口,看了眼陆廷之示意询问。
比起当司机,跟父子俩同住一屋更让他觉得不适。
“也好,那就你送下他吧。”
江齐提建议的时候爽快,等真坐上驾驶座的时候才发现问题。这么贵的车,他要是开坏了,要赔吗?
虽然他大学就学了驾照,工作时偶尔也会开别人的车,但还真算不上熟练。
旁边陆景行见他发动了却没立即驶出,不由问道,“有问题?”
“不是,是太贵了,我怕开坏了赔不起。”
“这有什么,他以前送给秦柯的车可不止这些,你只要会来事点……”陆景行似是突然想什么,没再说下去。
江齐倒是没觉得什么,就是总觉得这话耳熟,还有谁对他说过类似的来着,啊好像就是秦柯。
他不由地自嘲着笑了笑,把车子开了出去。
两人一路无言,车里有些闷,江齐便把车窗开了条缝,果然好了些。
陆家的别墅在深处,开到方便打车的地方至少也得五分钟。
汽车开得平缓,陆景行一手撑着额头,试图找些话题。刚刚江齐看着后视镜准备变道左转事,把他的后脖子露出来了,闪烁灯光下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稀是青黄一片,煞是可怜。
虽说他与江齐现在的局面也算各取所需,甚至是个人都会觉得江齐才是赚更多的那个,但毕竟当初大学的时候自己确实是骗了他,再加上后来从朋友那知道这人曾疯狂找过他,多少有点心虚。
“你……还好吧?”
“什么?”
“脖子。”
江齐反应过来,内心暗骂了一句,明明已经穿了带领的衬衫了,怎么还能那么扎眼。
其实那块原本没那么严重,是被秦柯舔咬成那个鬼样子的,如今伤快好了反倒显得唬人。
但他自然不会去解释这个。
只是想到陆景行昨天那幅醉酒的样子,第二天却还能来替秦柯说情,说好听点是深情,说不好听就是舔狗。
自己又能好多少呢?当初还不是被人牵动心神,人家一走了之后,自己还动不动就在那回忆是不是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配和他做朋友,现在看来,就像是个笑话。
江齐实在觉得没什么好回,只能说一句“没什么。”
这在陆景行看来便是青年在隐忍痛楚了,过了会开口道,“你要是觉得实在不适应想走,现在还来得及帮你。”
江齐笑笑,债还没还完,走什么走。
再说,“秦柯想走你帮忙,我想走你也帮忙,但你能图我什么呢?”
“你和秦柯不一样……”
汽车突然停在了山脚下的公交站台,这里离市区不远,应该打车会很快。
江齐把车档挂在了停靠上,把脸转了过去,凑上前笑着对人说道:
“陆景行,你是搞不定秦柯,所以在我这找存在感吗?”
得罪陆景行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