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季子漠,其他四人都跟了景安帝许久,年纪也不再年轻。
“都老了。”景安帝如迟暮老人,眼带笑意的说了句。
见他高兴,陆志专跟着笑:“可不是,臣今年都六十了。”
封华容:“臣五十八。”
耿右:“臣五十五。”
吴安图逗趣道:“臣最年轻,今年刚五十。”
他们君臣诉话,季子漠尽量降低存在感,谁料景安帝手指向他,爽朗笑道:“这还有个最年轻的呢!朕若是记得不错,季臣是二十四?”
季子漠忙上前:“回皇上,臣今年是二十四,属虎的。”
几个胡子发白的人笑骂吴安图不要脸,在季子漠面前说自己五十最年轻。
他们有意逗景安帝开怀,引经据典,个个把话说的有趣,季子漠也插了几句。
笑过一场,景安帝让陆志专几人都坐下,唯独让季子漠站着:“你年轻就站着吧!”
陆志专几人忙说年轻就该站着,若不然他们这群老头子心里嫉妒的发酸。
景安帝看着季子漠道:“也就朕不再年轻,才让你这孩子二十四岁进了内阁,若是朕再年轻十岁,你怎么着都得外放出去,一步步升上来。”
一句孩子,把君臣间的距离猛然拉进。
景安帝年轻时也是有所作为,只临到头做了几件不讲理的事,季子漠无法评说他这个皇上当的如何,只眼下看到帝王老年薄暮,心头情绪有些复杂。
景安帝又对陆志专几个老人道:“朕知道你们都觉得朕提拔季子漠过快了,只是碍于朕的脾气不敢多劝,可是你们也不看看,内阁青黄不接,你们举荐的都是和你们一样,趋利避害的,朕能用吗?”
趋利避害四字太过眼中,让陆志专几人吓的跪在地上。
“进官场的时候都是意气风发,出去外放一圈,个个膀大腰圆,寒窗十几载做官捞些钱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有几个能舍己为国的。”
“就如你们,封华容,在破庙里快要冻死,朕改了姓名和你结交好友,助你科举登官,又把妹妹嫁与你,你回报朕的不也是袖手旁观,朕逼死言官,让大笙哥儿守紫阳关外的时候,你称病再家,眼睁睁的看着朕成为昏庸之君,史册有名。”
景安帝把和四人之间的情义一一点过,四人跪地崩溃大哭,白花花的胡子上眼泪鼻涕一把。
封华容把头都磕出血来:“皇上,臣,臣罪该万死,臣有家有口,怕啊!”
言官撞柱,首辅抄家流放,他不敢,实在是不敢。
这种情形季子漠不知自己要露出何种表情,看着几个上司哭成这样,日后不会被穿小鞋?
季子漠实在不知景安帝为何要叫他来。
等四人哭完一场,景安帝让四人起来,看着空中飘晃的黄叶道:“封华容,帮朕拟旨。”
封华容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走到一旁执笔。
“太子忤逆不道,废黜太子之位,囚禁建书院。。。。。。”
只一句,封华容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季子漠随着跪下。
陆志专:“皇上,太子无大错,万不能。。。。。。”
景安帝烦躁的止住他的话:“以往不劝,现在劝朕做什么,朕刚才对你们说的怨言,不是让你们现在当谏臣护太子的。”
几人还待再说,景安帝掷地有声道:“太子朕是一定要废的,不要让朕再废口舌。”
随后继续说着旨意:“二皇子立为太子,朕当皇上已久,临老想卸了这责任,着二皇子一月后登基,朕为太上皇。。。。。。”
这个旨意比刚才废太子更让人心惊动魄,陆志专等人把头磕的血肉模糊都未曾让景安帝收回皇命。
封华容森*晚*整*理把景安帝的话润色落笔,念过一遍商讨过无不适之处才落了皇帝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