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寒咳得有点揪心。
“我去帮你找大夫。”桑梓想着他应该是病了,她刚转身才想起来,“这么晚也找不到大夫,那……那我去找主持!”
她刚要走,身后的人忽然道:“咳……你不怕打雷了?”
外头的雷声并未停止,桑梓咬咬牙,她还是怕的,可这人好像病得很重。她也没有多好心,只是想还他没有赶她出去的人情罢了。
“别出去!”他道。
其实桑梓怕得要死,这一句“别出去”瞬间就把桑梓刚才那股子劲儿消弭得一丁点儿都不剩了。
隔了好久,帐内的咳嗽声才渐渐地隐去。
而此时,外头的雷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桑梓垂手站着,不知所措。
“你是叫什么?”正在这时,苏暮寒却破天荒地开了口。
桑梓转过身看他:“我叫桑梓。”
他又问:“哪两个字?”
桑梓从小虽没读什么书,但自己的名字还是知道的。
“桑梓就是……嗯……”桑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桑——”他小声念着,继而又问,“哪个字?”
“你身后有纸笔。”帐内传来苏慕寒一贯清冷寡淡的声音。
桑梓转身才发现,身后的桌上摆着文房四宝。
铺好的宣纸已经用戒尺小心地压住,一旁砚台的墨汁透亮,似才研好不久。桑梓惊诧地回头看向帐内之人,莫不是因了她冲进来,所以他才急急步入纱帐的?
桑梓大步上前,也无人教过她执笔,她胡乱
握住了笔杆,蘸了墨汁,偌大的宣纸,只被她写了两个字。
比划蛮横,棱角又似乎太过分明了,幸而勉强还能认出是“桑梓”。
她拿起宣纸走到纱幔前:“就是这两个字。”
纱幔后的人影靠近,苏暮寒的手隔着纱帐伸出来。
他的手指修长,只是指关有些过于分明了,白皙手背上青筋赫然,他看起来很瘦。他从桑梓手里接过宣纸时,指腹轻悄略过桑梓的手,他的指尖微凉,指腹很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
“好名字。”纱幔内,他的声音带着惊喜,却又夹杂着一抹不解,“你未曾念过书?”
“没有。”桑梓耷拉着脑袋,这也不是需要避讳的事。
“为何?”虽是隔着纱幔看不清外头人的模样,不过还是可以看出她身上衣裳的华贵,能穿得起这种衣裳的人,按理说不可能没上过学。
女子虽不能入学堂,但大部分都会请先生上门授业。
桑梓老实道:“没人教我,我以前也不想学。”
“以前?”苏慕寒似乎听出了她的画外音,“现在想学了?”
桑梓微微撑大眼珠,这人怎么连她还没说出的想法都知道?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这间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但书桌上、架子上……哪里都堆放着书籍。
她脱口问:“你愿意教我吗?”
“我?”苏慕寒有些微诧,他轻笑问,“你想学什么?”
“琴棋书画!”
脱口而出后,桑梓才想起来,
她甚至都没问过他到底会不会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