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辭遠心裡想: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已經跟那個瘋子攪合在一起了。
「哥——」季辭遠的渾身一震,一道熟悉的聲音從他的耳邊掠過,他的身體驀地變得僵硬起來,一回頭,就看到了人群中站著一個風姿迤邐的青年,那個人就是6洲。
6洲似笑非笑地看著季辭遠與安娜,他撥開人群,站在季辭遠的身後,手去握著季辭遠的腰,「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敘舊了?」
季辭遠不敢惹怒6洲,只好說:「沒有。」
安娜一看到6洲,那種從恐懼就從腳底下冒出來了,「小6總……」
6洲笑道:「安娜,你是不是跟我哥說了我壞話了?」
安娜連忙搖頭,「我沒有。」
第69章是嗎
「是嗎。」6洲明顯是不相信安娜說的話,但他的臉上仍然露出了一點笑意,是那種有些瘮人的笑。
安娜頭皮都發麻了,呼吸一滯,「小、小6總,我家裡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不打擾你跟季助理了。」
6洲大發慈悲地放過安娜,琥珀色的眼眸里還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等安娜離開人群後,6洲又再次看向季辭遠,「哥,她看起來很維護你呀。」
季辭遠否認,「6洲,我們之間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6洲對季辭遠的這句話不置可否,也不知道6洲到底是相信還是沒有相信。
這一段插曲先告了一段落,季辭遠重去看划龍舟比賽。
現在比賽已經結束了,是第一艘船獲勝了。
季辭遠覺得划龍舟比賽也有些無聊了,就提出要離開,6洲的心情不太好,但還是同意了季辭遠的這個要求。
兩個人走到拐角的位置,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從不遠處沖了過來,徑直撞在季辭遠這邊。
6洲還沒來得及伸手去護著季辭遠,季辭遠已經被那輛摩托車撞傷了,傷口是在胳膊肘的位置。
坐在摩托車上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下來,看到季辭遠一身貴氣,以及那身昂貴的衣服,就被嚇得面無血色,一個勁兒地道歉,季辭遠則是不在乎這些,放男人走了,6洲在一旁生著悶氣,「哥,你怎麼能把他放走!」
「算了,我傷得也不是很重。」季辭遠一直都堅信,得饒人處且饒人。
6洲去扶著季辭遠,「不管重不重,都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免得落下病根了。」
「不要。」季辭遠甩了下胳膊,是有點疼,「應該只是擦傷,買點跌打損傷藥就好了。」他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就很抗拒去醫院。
6洲知道季辭遠的性子,也就不再為難他,跟季辭遠說:「好吧,要是你還很痛,我們就去醫院。」
季辭遠答應了,與6洲一起坐上車,回到6家的別墅。
季辭遠蹲下來換鞋時,6洲俯瞰著他,像是在徵詢他的意見,「你恐怕沒法擦藥,要我幫你嗎?」
「好。」要是能有人幫忙擦藥,自然是好的,「不過,你不用上班嗎?」他記得,6洲都陪他一天了,那麼一大堆的工作是不做了嗎?
「不著急。」在6洲看來,沒有什麼比季辭遠的健康更為重要的。
季辭遠這才放心下來。
6洲走進臥室,長腿一邁,直接走到沙發處,他一屁股坐下來,皮質的沙發陷了一部分,他招了招手,像是在對待什么小寵物,「過來,我幫你擦藥。」
季辭遠屁顛顛地走過去,在6洲的面前蹲下來,再將手邊的紅花油遞給6洲,「我這個姿勢,方便你擦藥嗎?」
「方便。」6洲接過季辭遠遞過來的紅花油,將外面那層塑膜包裝給撕開,再將整瓶紅花油從裡面取出來,還沒有將蓋子打開,一股子藥油的刺鼻味道就涌了上來。
季辭遠蹲坐在地上,有些熱。
將紅花油的瓶蓋擰開,再拔出一根棉簽,「衣服拉下來。」
這話明顯就是對季辭遠說的,季辭遠立刻將身上十幾塊錢的包郵短袖往下一扯,讓整個肩頭都露出來。
季辭遠的後背很漂亮,蝴蝶骨突起,線條流暢。他的皮膚還是白的,還很容易留下痕跡,荒唐一夜的紅痕,還赫然在目,這又勾起了6洲那晚的回憶,他食髓知味地輕點了下手指,又將視線落在季辭遠受傷的肩胛骨,他的肩胛骨有幾道明顯的刮痕,血結痂了,整塊凝固著,看著倒是頗為駭人,6洲沒了別的心思。
「傷得挺嚴重,得消毒。」6洲將紅花油放到一邊,「碘伏呢?」
「你湊合著擦點紅花油就行了。」季辭遠滿不在乎,「只要不疼就不行了。」
6洲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他站起來,對季辭遠說,「在這裡等我,我去樓下拿碘伏。」說完以後,也沒有管季辭遠是怎麼想的,徑直走了出去。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6洲折回來,重讓季辭遠蹲下,將一整個小藥箱都帶過來了,拿出了碘伏給季辭遠的傷口消毒,他的動作熟練,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給人擦藥。碘伏擦到皮膚是有些疼的,季辭遠縮了下肩,咬著牙,愣是沒有出聲,男人要是這時候出聲了,就顯得太沒出息了。
將紅花油塗好,6洲把用剩的棉簽丟在垃圾簍里,「好了。」
季辭遠將領口往上一提,沒注意到6洲的眼神是晦澀的。
汗漬碾過6洲鋒銳的眉眼,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了幾分,現在季辭遠感冒了,他不能在碰季辭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