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医生的查看结束。
何君来一直很紧张,医生一出来就站起来问他怎么样了。
“应该是碰得不多,不算太严重,好生休息好好吃药就行了。”医生看看何君来又看看柯昔,“一起出去喝酒的?朋友喝不了酒都不知道?过敏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不小心你们就都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了。”
柯昔没说话,只在心里又给聂行云记了一账。
何君来态度良好,末了还关切地问能不能进去看聂行云了,得到允许,两人才跟医生道别了。
但两人没有立即进去,用仅有的默契在门口等年赋回来。
“你是不是跟聂行云吵架了?”冷静下来,何君来捏着道。
柯昔靠着椅背不知道在想什么,凭着意识在回复何君来:“为什么这么问?”
“最近能让他不愉快的事情也就这几件,我随便猜的。”他说。
“我没有影响他愉不愉快的能力,”柯昔淡淡回答。
何君来突然笑道:“但你有能让他闭嘴的能力。”
他想到柯昔刚打完救护车的电话就让聂行云闭嘴,天老爷,聂行云当真闭嘴了,这么听话的何君来都没见过几回呢?!
“聂行云还挺听你的,”何君来又说,“你来之前我俩一直傻逼地在那儿劝,那家伙压根不理我们。”
他指指自己的脖子,柯昔望过去,有些印记,还透着红。
“都可以在里面躺着的程度了,他还有力气跟我干架,你看我这脖子就是被他揍的,躲不开。”
说完他自己上手摸了一把,“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小声嘀咕这么多年朋友白当了。
柯昔安静着,默默听他讲话,偶尔点点头。
他性格向来如此,何君来最初找人买资料、跑东跑西的时候就是,说得再多,柯昔也很少表意见。
“柯昔,聂行云那人很犟,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还有些…疯……”
何君来像是累了,他安静了一会儿,柯昔险些睡着,又被他的声音拉醒。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何君来的声音听起来不再那么儿戏,变的平缓,“你别看他那样,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虽然这样说对你很不公平,但是下次,你们如果有矛盾,你稍微退一步,可以吗?”
何君来少有这么正经的时候,要不是柯昔了解,都要以为何君来爱上聂行云了。
柯昔眼睫颤了颤:“确实对我不公平。”
退步一次,那么往后要退一步的很有可能永远是他。
不是没有这样过,事实摆在台面上,寄人篱下时的他退一百步也没有换来海阔天空。
尽管聂行云是不一样的人,但人本质上都是相同的,许多戏码都是同一个结局也有原因。
“就算我退了也无济于事,如果他只能在原地打转,矛盾还是会强化,距离还是会越来越远。”柯昔说。
何况,他压根不知道聂行云又是为了什么在疯。
何君来问他是不是吵架了,他想了下两人的氛围确实像在吵架忘了反驳,莫名其妙背了个锅。
何君来也不得不承认柯昔说得有道理,事情能得到解决的办法,最后只在本人身上,而不是别人身上。
柯昔最后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他站起身来往外走,何君来以为自己的话题太令人不快,把人惹走了,连忙问:“要去哪里?”
“抽根烟。”柯昔说,“清醒一下。”
何君来当然不好拦他。
柯昔走到了吸烟区才现自己出门匆忙,口袋里什么都没有,空有一个打火机。
凌晨的脑子好像更难思考,今晚生的、何君来说的一切都很乱,柯昔开了窗,让自己吹了一阵冷风,刚好一支烟的时间到,他才回去了。
年赋已经缴费回来了,跟何君来已经进到了屋里,跟聂行云在说话,不知道在谈什么。
柯昔敲门进去,他们也没有避讳,躺在床上的聂行云看了他一眼,但没有中断对话,柯昔也就没有打断的意思,坐在另一边的空病床上玩手机。
偶尔他会听一两句,现听不懂就会看言人一眼,十来分钟,柯昔看了聂行云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