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司空堇宥挑眉,道,“甄将军,此话倒是该由我来问吧!甄将军,你想做什么?”
甄剑的眸子又转了转,神情十分复杂,最终仍是理直气壮地道,“本将军什么也没做,你可莫要说笑了!”
见他仍是一副死不承认的口吻,司空堇宥也不愿再与他周旋下去,便将双手负于身后,冷冷地发问,“敢问城西青山脚下的那座宅邸,可是你的?”
司空堇宥话音一落,却见甄剑目光一顿,似是有些愕然。
“是我的,如何?”片刻后,甄剑点了点头,“司空堇宥,那处风水宝地可是本将军率先选中的,如今连宅邸也建好了,你可莫要想着与我争夺?”
“哼!”司空堇宥嗤鼻冷哼,而后又道,“既然甄将军认了,那你我二人便可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司空堇宥说着,猛地一拂衣袖,那冷戾之息竟逼得甄剑浑身一颤。
“敢问甄将军,为何要掳走我的人?又为何要对她施以酷刑折磨?”司空堇宥咬牙切齿地说着,掩在袖中的双拳紧紧握起。
此时此刻,他竟恨不能一拳打死眼前之人!
可甄剑听了他的问话,却再度怔住。
“我说司空堇宥,你究竟在胡说什么?”甄剑蹙眉,此番却是将腰杆挺得笔直,“我何时掳了你的人?又何时对他用了刑?”
“怎么?甄将军倒是不愿承认了?”司空堇宥双眸一眯,满含威胁地望着甄剑。
然甄剑此番却也恼了,他也随之一拂衣袖,冷哼道,“本将军从未做过此事,也绝不接受此等污蔑!”
“你没做过?”司空堇宥眼底有幽光闪过,却是半点也不信,“倘若不是你,那为何我的人会沉在你那座府邸的池水下?”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甄剑是又惊又恼。
却道,“那座宅邸确是我的没错,可它半月前才建造完毕,我尚未来得及着人入住,便始终晾在那。可依你话中之意,莫不是有人想假借我的名义,来危害你身边的人?”
“假借?”司空堇宥挑眉,眼底尽是鄙夷。
甄剑却在这时直勾勾地迎上他的目光,沉声道,“司空堇宥,我从未做过此事,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司空堇宥眉头一蹙,便又问,“那么敢问甄将军,昨夜宴会,你为何不在?而这一整夜,你寻了个士兵换上你的衣物躺在你的榻上,你则换了这夜行衣离开了军营,又是为何?”
“这……我……”
一时间,甄剑被问得语塞,眼神也躲躲闪闪,显然是做了亏心事。
见他这副模样,司空堇宥敛了一切情绪,“甄将军,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当真不曾掳走我的人?”
甄剑立即便摇头,“那座宅邸,本是我留着日后养老所用,整个军中无人知晓,我更不曾做过你所说之事!”
“好!”司空堇宥斜睨着甄剑,又道,“此事与甄将军无关便是最好,毕竟无论是谁,但凡动了我身边的人,我必定会叫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呵……”却听甄剑一声冷笑,眼底闪过几分不屑,“司空堇宥,那么本将军也提醒你一句,做人莫要太张扬,否则日后惹祸上身,你后悔都来不及!”
“是吗?”司空堇宥挑眉,蓦然间凑近了甄剑,直勾勾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甄将军,我看那宅邸奢华壮阔,怕是耗费了不少钱财吧。不知若我将此事回禀京城,圣上又会如何做?”
“你……”甄剑闻言立时大惊,“你你……你敢!”
司空堇宥赫然拂袖,抬脚便走,大步离去。
在他踏出帐子的前一刻,给甄剑留了这样一句话,“甄将军,你我二人……走着瞧!”
司空堇宥并未走回自己的营帐,而是一路去往大营西北角。
在那里,有一间临时搭起的帐子,是为辛子阑准备的。
而他还未走至西北角,便迎面对上了正焦促赶来的闻人贞。
“少爷,我听阿玥说了,当真是甄剑做的?”闻人贞张口便问,却特意压低了嗓音。
司空堇宥没有停留,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回着闻人贞,“眼下尚不能确定,那甄剑一口咬定不是他做的,而我们除了那座宅邸,便再无任何证据。”
闻人贞与他并肩而行,却有些疑惑,道,“少爷,甄剑那人狡猾得紧,自然不会承认。可既然那宅邸是他的,又为何不能确定就是他做的?”
司空堇宥转眸瞥了闻人贞一眼,“阿贞,莫非你忘记了,这世上有种计谋,名曰‘栽赃陷害’!”
闻人贞听后,眨了眨眼,连忙问,“少爷的意思是,那甄剑是遭人嫁祸了?”
“无论此事是否与甄剑有关,然他昨夜行事鬼祟,必定正暗中筹划着什么。所以此人,再也留不得了!”司空堇宥压低了嗓音,如此说道。
“那么少爷……要动用那枚棋子了?”
“没错。”
二人一路走一路谈论,眼下为时尚早,周遭罕有人迹,且他们皆是警觉之人,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待到得大营西北角的帐子前,天边终是亮起一抹微光,有鸡鸣声自四方响起,唤醒了仍在沉睡中的将士们。
司空堇宥与闻人贞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帐子,只闻药香浓烈,弥漫在帐中。
因是临时搭建的营帐,故此帐中陈设十分简陋,仅有一张床榻,一张矮几,与一张软垫。
辛子阑却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鼎药炉,其上放置着一只砂锅,他正挥扇煎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