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儿,你去请大夫来!”这时,季威上前两步,沉声吩咐着。
季寻闻言,立即起身,大步向院外走去。
而后,季威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他一家之主的气魄给亮了出来,“诸位大人,今日怕是要对不住各位了!”
他说着,又望向几位皇子,拱手道,“还请太子与诸位皇子也暂且留在此处,替老夫将那下毒的贼人抓出来,可好?”
“季老爷说的哪里话,我等皇族,既然来了你这府中,自然也有嫌疑!”却听太子扬声道,“季老爷尽管去做便可,我等自然会配合!诸位皇弟,你们说对吗?”
“太子所言极是,我等自然配合……”其余几位皇子连忙附和。
见状,季威挺直了腰杆,而后大掌一挥,吩咐着,“将府门合上,今日处在这院中的所有人,都需验身搜查!”
听了这话,黎夕妤心头一沉,却不知他要如何验身!
她身上并无赃物,即便是搜查,她也不怕。
可她此刻穿着男仆的衣物,倘若被查出是女儿身,怕是要坏事了!
就在这时,厉莘然又开了口,只听他道,“季老爷,今日踏入这府中的人不计其数,兴许那下毒之人此刻并不在院中,你又当如何?”
季威闻言,眸光暗了下去,却沉声回,“无论如何,老夫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此时先查这院中人,如若没有问题,诸位大人便可先行离开。而老夫也定会动用所有力量,定要给丞相一个交代!”
“那么,便由季老爷做主吧!”厉莘然说罢,转身回了席位。
黎夕妤俯跪在地,一双眼眸转了又转,最终发觉她当真已无机会离开。
好在荆子安此刻并不在院中,否则他那一身的刚毅之气,定会惹人生疑。
“爹,您怎么样?您睁开眼,看看曦儿啊……”楚曦的哭声响彻在院中,好不悲凉。
季杉走至她身边,想要将丞相的身子扶起,扶至高台的座椅,却被楚曦制止了。
只听她低声吼道,“你们都走开!不准碰我爹!”
“曦儿,你冷静些,大夫已在赶来的路上,岳父不会出事的!”季杉伸手搭在楚曦的肩头,出声安抚着。
“哼!今日自下轿起,便坏事连连,如今我爹又出了事,你们季家人究竟安了什么心思?”楚曦冷冷地说着,此刻一袭喜袍穿在她身上,倒显得有些刺眼。
但见季杉身形一颤,连忙辩驳,“此事与我季家人无关,定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意图破坏你我两家的和睦关系!”
“好啊!”楚曦接过话头,立即便道,“季杉,那你便将那人抓出来,给我们楚家一个交代!否则哪怕是落人话柄,你这夫君,本小姐也不要了!”
听了这话,季杉眉头一蹙,道,“曦儿,你先冷静些,也请你相信我,我定会给楚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你我二人已是拜了堂的,无论如何,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手!”
季杉此言一出,楚曦的神色果然有了变化。但见她身形一颤,眼眶泛了红,却暗自垂首,不再言语。
看来这个楚曦,当真是对季杉动了真情的。
而季威此刻站得笔直,脸色早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可他倒不曾中毒。
府门已被合得严严实实,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席间的大臣们却是一个比一个挺得直,毕竟未做亏心事,便不怕验身搜查。
至于跪在后方的仆人们,却一个个将脑袋埋得极低,恨不能扎进雪中。
黎夕妤的大脑正飞速地运转着,已在心下思索了无数个脱身的法子,却一个也行不通。
看来稍后,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她知晓荆子安就在暗中,到时若事态大变,他必定会设法助她脱身。
时间过去了约莫一刻钟,季寻终是带着大夫回来了。
大夫匆匆忙忙到得丞相身侧,一番诊断后,对季威道,“季老爷请放心,丞相大人这是中了铃兰草的毒,不足以致命。只需服用解毒的药物,三日后毒素便可全清了。”
听了大夫的话,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季威则向楚曦询问,“曦儿,眼下丞相大人需要好生修养,不若先将他安顿在府中,你看如何?”
楚曦却立即摇头,坚定地道,“我要带我爹回丞相府!”
“这……”季威一时有些为难。
“好,我送你们回去!”季杉却一口应下,“今日这婚事,如何也是成不了了,待岳父身子好转,待我将那背后小人抓出后,定承诺曦儿,必会重新为你补办一场婚仪!绝不会委屈了你!”
楚曦不再言语,却任季杉背起了丞相,自己则在喜娘的搀扶下,向院外走去。
随着几人的离开,府门再度合上,院中的气氛也陡然一变。
季威伸手指着距他最近的两个家丁,沉声吩咐着,“你二人将外袍脱了,当着众人的面,互相验身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