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坐的是蕭聞瀾的馬車,回來的馬車卻是蕭弄派的。
鍾宴笙一路上都在緊張冒汗,偷偷掀帘子看外頭,發現馬車是回到了侯府,而不是跑到定王府去了,心裡長長鬆了口氣。
蕭弄給他坐輪椅、還派馬車送他回來,態度奇奇怪怪的,他還以為被發現了呢。
鍾宴笙從輪椅上起身,掀開帘子小心下馬車時,悄咪咪心想,看來定王殿下還是很有良心的嘛,養的寵物把他撲傷了,就又送藥又送人的。
之前可能錯怪他了,他應當是個好人。
趕馬車的暗衛確保鍾宴笙平安下來了,才恭謹地行了一禮,準備離開。
連手下都這麼有禮貌。
鍾宴笙乖乖叫了聲:「多謝你送我回來,勞煩你回去也幫我向殿下道聲謝。」
這熟悉的乖巧禮貌感,跟前段時間那位小公子還挺像。
暗衛愣了一下,恭恭敬敬應聲:「是!」
目送暗衛重駕上馬車,鍾宴笙才慢吞吞地進了侯府。
中午出的門,回來天都快暗了,帷帽和膝蓋都破了個洞,鍾宴笙怕被侯夫人看到,引起她的擔心,刻意叮囑了門房不要多說,繞了條人少的遠路往春蕪院去。
天色蒙蒙暗下來,四周靜悄悄的,往日鍾宴笙走這條路,都有雲成陪著,不會害怕,今日雲成告了病,就他一個人,走著走著,心裡毛毛的。
風搖樹影,鬼影重重的,他心裡一個小突,忍不住加快了點腳步。
快到一半路程時,眼角餘光覷到個人影。
鍾宴笙霎時寒毛直豎,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才注意到那道人影頗為熟悉。
是鍾思渡。
後者負手站在院中假山前,不知道在做什麼。
雖然鍾思渡討厭自己,但見到人總比見到鬼好。
鍾宴笙害怕了一路,連忙往那邊走去,嗓音發著抖:「鍾思渡?」
那道影子頓了一下,轉過身來,眉眼熟悉,果然是鍾思渡。
後者見到他,眼神說不上是冷還是厭煩,眉心擰起,上下打量著他:「你這副模樣,在這裡做什麼?」
鍾宴笙奇怪,他都還沒問這句話呢,鍾思渡怎麼先問他了。
不過鍾宴笙不習慣跟人爭吵,老實回答:「衣服破了,走前院回去怕被母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