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風覺得這場景一點也不好笑,為什麼將軍反倒是瞧著心情這般好。
「嘶,這一腳踢的,沒站穩,不然應該還成。」赫連煜換了個抱臂的姿勢觀賞,手肘擱在欄杆上,身子往前傾著,還跟他道:「你看。」
「啊……」季風看了,但沒看出什麼所以然來,不就是秦姑娘一腳蹬空了還在追嗎。
男人思忖著,覺得自己可能理解錯了主子的意思,或許將軍笑的是那抱頭鼠竄的男人,這才說得過去,於是點頭附和道:「是,確實是個繡花枕頭,瞧著身量還成,拳腳功夫太差了些。」
下面的秦樂窈換了方向追堵,一根椅腿砸在秦忠霖後腰上,還要追著上去踹人,這股怨氣今天她是非要撒出去不可,「我讓你跑,讓你害人。」
秦忠霖就這麼哎喲一聲被她蹬了個狗吃屎摔在地上。
「哈哈。」赫連煜實在是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以他的功夫氣力,秦樂窈打架不僅小打小鬧,還很不得章法,但滑稽之餘,倒覺得還挺可愛的。
季風是徹底被驍騎大將軍這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給困惑住了。
不是嘲笑,更不是冷笑。
怎麼聽著有點愉悅,有點興致盎然。
還有點……
有點大老爺們說不出口的東西。
季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從一聲短促的笑聽出了寵字的意味來的。
正當他困頓著,旁邊赫連煜嫌他擋了視線,男人眼神一直追隨著下面的秦樂窈,瞧得正高興,隨手將他撥開:「你起開,別擋著我。」
原本同處一個屋檐下,這種說話的動靜,秦樂窈該是能聽見的。
但她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秦忠霖身上,拳打腳踢了好一陣,打得自己氣喘吁吁,這動靜也終於是引來了外面巡邏守衛的關注,其中一人推開門朝里看了眼,詢問道:「秦姑娘,怎麼這麼大動靜,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秦樂窈正好歇著氣,淺笑著搖頭道:「多謝這位大哥,我沒事。」
「誒,好。」護衛又瞧了眼抱頭縮在角落裡的男人,還是有些不放心人犯暴起,剛想建議要不還是留一個人在裡面幫襯著些,吊樓外便傳來了凌亂馬蹄聲。
護衛紛紛轉頭瞧了眼,而後朝秦樂窈道:「是拿人的兄弟們回來了,姑娘抓緊些時間,一會估摸著公子要下來問話了。」
「知道了,多謝。」秦樂窈朝外揖手,見人走了,方才回頭又再重看向了秦忠霖。
秦忠霖縮在那聲都不敢吭,活像個被人欺負了的小媳婦。
秦樂窈打他那是下狠手的,踹得人渾身疼,告饒道:「妹妹,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蠢,上那毒婦的當,但是你要相信哥哥要是知道真是那種菜口殺頭的玩意,你借我一萬個膽我也不敢碰那玩意啊,我真不是有心的……」
秦忠霖認錯的言辭懇切,但他這副鬼樣子秦樂窈從小到大不知見過多少回了,也毫不心軟,看著只更來氣。
秦樂窈扔掉手裡的木腿,指著他警告道:「你老實待在這,人家問你什麼客氣些交代,別跟這耍你那不著調的混脾氣,這地方的人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秦忠霖雖然平時吆五喝六,但秦樂窈的話還是聽的,乖巧地連連點頭,又忍不住打聽道:「窈窈,這些人究竟是不是官府的?你給我的准信我心裡也踏實些。」
「當然是,來頭比你想的要大得多,那些不該說的不該問的混帳話,你給我全咽肚裡去。」秦樂窈又再惡狠狠地敲打了他一句。
「誒誒,我懂,你放心。」
他捨不得處理的那三千兩的酒坯,這一年多時間往上京往蕭敬舟那消耗了一部分,剩下的這些都一股腦賣給了賭坊的金胖子,雖然波折,但好歹是全部都處理完了。
金胖子家的這場大火可以說是陰差陽錯救了他的命。
秦樂窈睨著他這晦氣樣,心氣仍然不順,不耐道:「我先走了,過幾天得了空,再回去家裡去看望父親。」
「誒,窈窈你慢走,過幾日哥哥在家裡給你設宴接風洗塵啊。」
上面看戲的赫連煜稍有些意猶未盡,男人唇邊上翹著弧度,一直到後面的侍衛進來通報時候都還沒落下去。
「主子,人到齊了,府衙的人已經把場子整好,可以聽審了。」
「嗯。」赫連煜應了一聲,看上去心情頗好,背手回身道:「走吧。」
秦樂窈從小吊樓離開後,思來想去,又繞道去了最繁華的那條街道,買了些當地特有的下酒果子和几几壇好酒,一道帶回了船上。
雖然此番沒有碰見赫連煜本人,但身邊畢竟還跟著他的人,況且跟季風打過照面,回來之後必然還是要跟他有個交代的。
約莫酉時,晚霞顏色正濃厚著,赫連煜一襲玄色錦袍,步履輕快,從層疊的楠竺花外由遠及近,踏上了船。
季風牽馬跟在後頭,兩個上來接手的護衛偷看了幾眼主子的背影,忍不住猜測道:「頭兒,事情是有發展了嗎?都燒成那樣了,莫不是有什麼峰迴路轉?」
另一人附和道:「是啊,若是有好消息你可得通知大傢伙一聲,這咱們這些天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觸了公子的霉頭。」
季風猜也知道兩個狗蛋打的什麼主意,叮囑道:「沒有特別的進展,都通知下去,大家還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上次被人偷潛上船,現在又給人捷足先登放火,要是再出錯,一個個都等著挨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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