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我只是问问,又不会做什么。”
薛铃半信半疑地看了他好一阵,差点想让他誓,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闻九则帮她擦洗,还帮她梳了梳头。
薛铃心不在焉地琢磨,拿着自己的写字板,准备和闻九则进行一场谈话。
她埋头写了很久,主题是:“劝人珍惜(丧尸的)生命”。
——就当她现在是生病了,传染病,所以只能离群索居,生活上也出现了一些困难,还会遭受病痛的折磨(主要是挨饿),也不能因为生病难受就决定去死,对吧?
更没有病人还没放弃,病人家属觉得看着太难受了就把病人干掉的事
(),对吧?
闻九则三秒钟看完了薛铃写了三十分钟的话。
“对,你写的很有道理,比那些鸡汤有道理多了。”闻九则梳着她的头说。
薛铃觉得他的态度很敷衍。
不能再让他逃避治疗了!
她把那一袋子精神类药物翻出来,抠了片药出来给闻九则。
要不是怕不小心戳到他,薛铃都想直接把药塞进他嘴里。
药都送到嘴边,闻九则懒得拒绝,接过去吃了。
他喝了口水说:“这种药没有你想的那么有用,不可能吃了就让人开心起来,更多的情况下,这只是一种安慰剂。”
如果长期吃,就会变成他妈妈那种情况。吊着一个快要崩溃的精神,然后让她的身体变得更糟糕,除此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一片药吃下去没多久,闻九则忽然皱眉下车。
薛铃听到了他呕吐的声音。
闻九则很快漱口回来,靠着椅背:“薛医生,不能把活马当死马医啊。”
薛铃摸到药盒,仔细翻看那密密麻麻的说明书,半天才找到用量,一次半片……这么小一片的药,还以为一片就是最小单位了。
不小心让他吃过量了,所以才会吐吗。
她有点心虚地翻了翻,看到不良反应那里有列举出呕吐反胃。
也有可能是药物的正常反应!
虽说闻九则也没怪她,可他坐在那好像是不太舒服的样子。
薛铃小心碰了碰他,给他递水。
闻九则看她一眼,接过喝了,薛铃举起写字板:“你生气了吗?”
“这点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哼笑,拧上水壶盖子放回去。
薛铃写:“是我不好,下次不逼你吃了。”
她在愧疚,虽然是一张青白僵硬做不出太多表情的脸,但依稀能看出从前的模样。
现在就有点像她第一次忍不住用力踢了他一脚后那个反应。
踢到他腿上的前一秒还在生气,后一秒意识到自己打人了,立刻脸上浮现出愧疚和惊恐。
眼里有明显的害怕,无措地顿在原地,就像是闯祸了的小孩子看着大人,不安等待着接下来的责骂。
她打的他,反而把她自己给吓到了。
这算什么事。
闻九则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也让他习惯于暴力。
可他当时看到薛铃的表情,没办法对她生出一丝脾气,反而怕吓到她了,下意识就拿出平时那种满不在乎的笑,懒洋洋跟她说:
“你连我都打,可不能放过其他惹你生气的人。”
那段时间,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被生气的薛铃一拳捣在胸口时,他揉揉胸口笑说:“你都敢打我,对其他人也别怂。”
可能是打他打出了胆色,慢慢也敢跟人吵架了。
分开的时间太久,她又开始害怕。
闻九则闭着眼睛轻声道:“怕什么,我不是答应过你,不会跟你生气吗。”
薛铃:“……”
还有这回事吗,什么时候答应的,她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