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疆开门,眼底漾起涟漪,因为姜虞只穿了一件睡裙,赤裸着一双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
“送我回去,现在。”姜虞喘气,心里着急。
一想到凡羡还在病床上戴着氧气,她就联想到那可怕的影视剧中会有的场景。
在听到她的来意,巫疆冷下脸,转身回到床上。
姜虞跟着走过去,哀怨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悯。
“我去见一见她。”她在婉转的求他。
巫疆冷眼。“见了,还能再回到我身边?”他反讽,冷笑,“怕是不能吧。”
在他眼里,凡羡的命不值钱,甚至都不如街边的流浪狗。
姜虞心中明白,可是凡羡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半条命,她能被他攥在手心里,不就是因为凡羡么,倘若凡羡有个万一,她哪里还会管那么多,一定会用尽全力去恨眼前的男人。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能放我回去!”姜虞急了,声音不免高了一个度。
巫疆有点愕然她的情绪,但却不急不慢的拍着身旁空荡荡的床,意思不言而喻。
姜虞微颤的唇白。
对待爱情,她喜欢从一而终,倘若不能,那便是痛苦的。
“巫疆,”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许会是最后一次,因为她心里有了答案,“你有没有想过你可以左右我的原因?但凡我在乎的人没有安享晚年,那么你拿捏我的资本便会荡然无存。”
这是一个警钟,在巫疆脑海里长鸣。
她在警告自己,要他适可而止。
巫疆伸手拉住那原本温热而此刻竟有些微凉的手,他知道留不住,便示软。“我可以送你离开,但只给你两天时间。”不能再多了。
“我现在就要走。”
“可以。”
听到他的允诺,姜虞的心松懈片刻。
“我很想知道一件事。”巫疆深邃的眸子如寒潭,冰冷刺骨之外还深不见底。
姜虞看他,静默,等他问下去。
“到底你对那两个人有着怎样不同的感情,谁与你才是最重要的。”他有些迷茫,可能不了解她们的世界,所以才会问这么一个有着明显答案的问题。
姜虞没有直接回答,留下的话值得巫疆深思。
“入心的感情怎么可以用三言两语来评判,这没什么可比较的。”性质不同,但重要性不言而喻。
一个陪她成长,有过难忘和不可磨灭的记忆,给她温暖与守护,陪伴良久;一个闯进她生命里,带给她阳光与色彩,让她欢喜和牵挂,是她想要长伴并许诺的。
这两个对她来说都是重要的。
如果巫疆问哪一个是爱情,那姜虞肯定会选择凡羡。
巫疆安排专机,在送走姜虞之后,他一个人在吧台上饮酒,把自己灌醉,可笑自己比不过两个女人,又觉得格外可耻,一怒之下掀翻台上各种名贵的红白酒。
如果那个凡羡直接死在医院或许更好,可他又顾及姜虞刚才的话,他怕失去留住她的资本。
他觉得一个情敌已经难以解决,再加上一个,更是让他棘手。
姚雪……
巫疆心中开始了盘算。
车上,姜虞打了两通电话给小鞠,询问凡羡的最新情况,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和周樱寸步不离的守在医院。
机场距离别墅一个小时,巫疆安排的专机可以直达凡羡所在医院的最近降落点,全程两小时。
她急了,又很心疼。
她知道凡羡是个隐忍的性子,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她岂会不懂这个女人。
病倒也不和她说,所以是有多不想让她知道,又是多么抵触她去见她。
姜虞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她自以为是的保护是否真的对于凡羡来说就是保护。不能守着她,当她被病痛折磨时,她却在海岛和一个男人度假。
想到这里,姜虞心如刀绞,懊悔不已。
她从未为谁流过眼泪,却一次次为她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