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提前将阌乡城门给炸开,他们昨晚哪还用攻城?!
这种负气的想法,不过就是高杰自以为是的气愤之言。
先不说这东西当初造没造好的问题,就算提前造好了,赵平乱也不可能会给高杰用。
军功都被他高杰拿走了,那他赵平乱还怎么收服志得意满的高杰?
再者,城中有守军的时候,炸城门,反倒是最差的一种选择。
城内的守军会用刀车堵塞被炸开的城门,并且开始驱赶民夫搬运石块木料将破损的门洞给重新堵上。
如果攻城的最优选择是城门,那么四大军功之一的先登就不会是先登,而会是破门。
想要利用城门破城,唯一的办法,就是有内应帮你开城门。
趁着城内士兵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城楼上的守军都给击杀了,如此,这道城门才是有用的。
要不是阌乡城小,没有瓮城,不然赵平乱现在连这些投石车都懒得去使用。
赵平乱带着两百精锐风驰电掣一般的冲入阌乡城内,纵马登城,无人敢于阻拦分毫。
立马于城头之上,所剩的些许残兵败将眼见如天神一般杀来的强军,全都下意识的跪伏在地。
眼见城头上竟然还立着一杆中军大纛,赵平乱随手一刀就将其给砍翻在地。
大纛轰然倒塌,惊得跪伏流匪瑟瑟抖,就算被大纛压着了,也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马如龙,喷吐的白气犹如滚滚热流翻涌消散。
人如虎豹,盔甲奇诡厚重,战刀耀人眼目,寒光凛凛。
如此不曾见过的存在,如此犹如天兵天将一般的存在,他们不过就是一些留守城池的老弱,哪敢生出拼杀之心?
不敢求饶,不敢吼叫,只敢静静的跪伏于地,静候落。
“匪已死,恶徒伏诛。
跪地者,免死。
余者,杀无赦!”
如雷霆一般的嘶吼从城头传出,惊得城下原本惊慌失措的流匪大军顿时安静下来。
遥遥的望去,只见之前伫立城头的李养纯大纛已经倒塌,城头官军马头攒动,旌旗蔽天。
居中一杆“中兴”大旗迎风招展,惊得一众流匪大小头目胆战心惊。
什么时候,官军竟然有如此雄壮的兵马?!
大明中兴军!?
如此豪言,裹挟着此场大胜,犹如一阵狂风席卷呼啸,横扫挤压在大明这具缠绵病体之上的阴郁与灰败。
此时站于城头逆光之中的赵平乱等人,竟然让这帮城下的流匪头目因此而产生了羞愧的情绪波动。
国难当头,有人想着造反,有人想着独善其身。
可是,也有着那么一群人,心中所想的,是中兴这大明!
身为流贼,所有人都知道当前的义军是个什么狗样子。
名为义军,但是杀起平民来,一样的毫不手软。
驱赶饥民攻城当炮灰,更是所有义军的默契之举。
所有人也都深知,就算一万个义军之中,有一个是在真心实意的为天下饥民造反,但最大的那些匪们,没一个手上是干净的。
这帮乘势而起的大匪,纵横于这乱世之中,心中所想的,不过就是造反当皇帝罢了。
至于他们这些跟随着一起造反的,也不过就是在随波逐流,跟着呼啸天地,鱼肉百姓罢了。
如今,见到一支以中兴大明为己任的军队,这帮流贼的大小头目,深深的感到一阵羞愧。
英雄,之所以被传颂千古,那是因为所有身处烂泥之中的人,全都渴望得到来自于英雄的拯救。
一时之间,所有流贼纷纷丢弃兵甲,跪地求饶。
或许,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只是迫于赵平乱的军威,基于人性的贪欲想要继续苟活于世。
但,只要心中的良善之心尚未泯灭,那么,就无人能够拒绝来自于英雄的灼灼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