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裴容来做什么?
宴时锦心头咯噔了一下,饶是面上再平静,搁在裙上的手也不自觉绞紧。
这点小细节正被崔牧之尽收眼底。
昨夜她被贼人掳走之后的事,竟连迎春都没告诉,他也只知道她受了伤,但已渡过难关,旁的一概不晓。
她既不愿说,其中定然经历了一番曲折,且救她之人,十有八九就是容王了,才惹得她这般紧张,不愿详谈。
宴昭澜眼神一亮,“哦?容王竟来了,许是听说了小塘居的动静,也来瞧瞧热闹。”
她这才迟钝地想起,此行来锦春阁的目的。
如今裴容前来拜访,足见他的坦荡不避讳,他救宴时锦,应当也就是顺路而为,并无其他。
宴时锦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容王殿下救过我一命,可惜……我和他素来不太熟悉,还有些旧怨,本想感谢一番的却也一直不得见人,如今他要来,还有劳三皇姐帮我说项说项,我实在是有些怕他。”
崔牧之眸光微暗。
见宴时锦这副模样,宴昭澜心中也生了疼爱之意,宽慰道:“放心,有皇姐在,我替你说话。”
崔牧之忽然起身,“容王殿下身份尊贵,牧之自当亲自去迎,两位公主稍候。”
宴时锦没有多想,“嗯,请容王去花厅吧,我们稍候便过去。”
“好。”
崔牧之退下后,宴昭澜才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面露难色,“说起来,四妹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和容王
关系不睦的真正原因?”
当年她也只知道个大概,和民间所传的相差无几,若非这次裴容回朝,她被其容貌所惑,起了心思多调查了些,还不知道裴容和宴时锦之间有那么深的隔阂呢。
至于宴时锦,当年她年纪还小,加之父皇惯来宠她,什么不好听的话不好的事都不叫她知晓,故而她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那件事。
宴时锦不解,疑惑道:“我年幼时确实曾对容王出言侮辱,还伙同旁人一起欺负过他,皇姐是指这个么?”
看来宴时锦当真是不知。
宴昭澜叹了口气,颇为同情地看了宴时锦一眼,“果真是没人告诉你,当年你确实有些孩子心性,行为有些出格,可后来都说容王是因为受你欺负,在宫里待不下去,才请旨去了边关的,倒有些奇怪。”
“所以我查了才知道,就在他求旨意的前一月,他身边死了个忠仆,你可清楚?”
忠仆?
宴时锦仔细想了又想,只依稀记得,当时他身边是有个叔叔年纪的下人,一直陪在身边的。
她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那人什么时候没的,这事同容王恨我又有什么关系?”
宴昭澜语重心长回道:“当年他和那奴才情谊深厚,那人和他亲生父母都是有过命交情的,所以容王把人家当亲叔叔看,岂料有一日那奴才不慎犯了宫规,挨了几十板子,本也还有口气在,可当时你却故意刁难容王,罚他足足跪了
一个时辰才放他走……”
“待他回去时,那奴才伤重不治,却是已经咽了气,后来的事想来你也知道,容王大病了一场,之后再出现,便是向先皇讨了旨意,要去参军。此事你说,容王会不会记恨在你头上?”
闻言,宴时锦沉默了起来,心中滋味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