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昭王有了一肚子的不满,她愤愤地把信扔在了一边。
谁知道过了几天,又收到了石颇的一封信。恼怒昭王同意单颖随驾亲征,翟嬋对这封信全然没了兴趣。
白莹很焦急地催无忌道:“无忌,你快说呀,吾王是怎么说的啊?”
“他让平叛先锋营出了……”无忌看了一眼信沮丧地道:“但是,郎逍在大殿上公开提起一个叫无忌的孩子,与昭王幼儿时长得一模一样……”
翟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没有声音了啊?都讲完了哦。”见她们久久不动弹,无忌很疑惑:“是不是很动心啊?还想来一遍么?娘你自己看吧,我可不想再费口舌了。”
“唉。”翟嬋叹了一口气,拿起了矮桌子上的信,细心地又看了起来。
无忌缠住了白莹:“姨,我们逛街去?”
白莹瞅了一眼翟嬋:“姐,别多想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相信好人有好报吧。”
无忌很是不屑:“是啊娘,别感叹多多了。”
“你懂什么呀?就会与我顶牛。”翟嬋埋怨地瞥了他一眼:“现在耿直的人不多了,难得郎逍一心向着你……”
“你怎么知道他一心向着我啊?”无忌继续与翟嬋唱反调,话也是振振有词:“人心隔肚皮,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郎逍的真实想法?”
“事实不是在面前么?”翟嬋不满地瞅着他,讨厌他的强词夺理。
无忌摇头道:“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出点呢?他是为了他们郎家光宗耀祖,彪炳史册。我如果是一个要饭的,他会收我做门生么?”
“这倒是。”翟嬋无话可说了,喃喃地自语道:“人心都是一样的……”
无忌往门外走去,回头见翟嬋没有动弹,讥讽道:“就别感恩戴德啦!”
“走啦,逛街去啦。”见翟嬋还是没有起身,他急切地嚷了起来。
翟嬋没有心思出门逛街,跪坐在蒲团上没有动弹。
“娘,走啊。”无忌又催促了一声。
翟嬋还是不动弹,嘴里推脱道:“哎呀,城门都关了,人心惶惶的,谁还有心思逛街啊?在家呆着吧。”
“可是姐,无忌已经有好几天没出院子门,确实憋闷……”白莹望了一眼无忌,体谅地帮无忌求起了情。
“那你们去吧。昭王他们或许已经出了,石颇应该还会来信告诉我们路上情况,我还是守在家里等信吧。”翟嬋懒散地看着白莹,吩咐道:“莹,看有什么好吃的顺便买些回来,晚饭就不做了。”
“哦,我知道了。无忌,我们走。”白莹答应着,牵着无忌的手出门去了。
转眼,日子又过去了十多天。
翟嬋一门心思地窝在小院子里等待姬遫率王师进驻安邑。但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硬是没见一个魏军到来。
翟嬋望眼欲穿,都快灰心了。眼看冬天就要过去,拖拖拉拉的,姬遫还能到浣溪茶庄品茶么?不会又是放白鸽了吧?
总算,石颇的信来了,是从温城大营来的。
这次笔迹粗狂了很多,不讲故事了,全是实名,一看就知道是出自石颇的手,翟嬋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四月十六日,吾王亲自进行了祭祀,自称威武大将军,率御林军士卒数千人直插野王城,走轵关径,快向安邑城进。
石颇被委以随行护驾的重任。朝务交給了祀夫,所有事务由祀夫酌情处理。
昭王此行还有一个重要目的:携施姼拜仙求子。
由于携带施姼,吾王顺带在温城游玩了几天。
温城位于河水边上,南北客商人来人往,热闹异常,这里有鳞次栉比的商铺、人满为患的酒馆、人声鼎沸的赌场、曲径幽深的花楼。
姬遫兴致勃勃地到处巡幸了一番,所以,大军的行动也就拖沓了一点。怕嬋你等得心焦,特意来信和你说一下。
——这是石颇在信末了,悻悻地写的一句讨好翟嬋的话。
“啪”一下,翟嬋气呼呼地将丝帛拍在矮桌上,醋意大:“这个混球,为了个女人,竟然把平叛大事抛在了脑后,居然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无忌拿起信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着反驳翟嬋道:“不对,不是昭王把平叛大事抛在了脑后,没在意娘的望眼欲穿……”
“去,滚一边去!”翟嬋大怒,朝他蹙起了眉。
白莹抱起了无忌,埋怨他道:“小祖宗,你不说话没人没人拿你当哑巴。看把你娘气的……”
“哎呀,姨,娘气的不是我,是那个昭王。”无忌依然乐呵呵的,看着翟嬋问道:“娘,是不是啊?”
“是是是是是,是气昭王,好了吧?”翟嬋确实是气恼昭王漫不经心对待自己。但是无忌的话扯掉了她的虚假面容,让她无地自容,只能退却一步装着哭笑不得的样子妥协了。
她拿起信又细细地看了一遍,心里惦念平叛大军这会儿走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