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毕氏被杀,还死了一个翟嬋的保镖。但是,杀手也遭到了灭顶之灾,被死了的保镖杀了三个,逃走的那个还被打瞎了一只眼。
经此事件,翟嬋暴露了在北屈城的踪迹,魏遫只能放弃了与翟嬋母子见面安排,让石颇通知翟嬋趁杀手负伤离开北屈城之际,去草州城取新隐居地址,来一手泥牛入海。
而他自己则在石颇的建议下,立刻撤回了大梁王宫。
他对赤山君緈濑袭击翟嬋母子的行为耿耿于怀,立刻去见了父王。
襄王这几年身体不佳,一直在吃药调理,大多数时间卧床,朝政是由魏遫处理的。但是,要惩处王亲国戚这样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由魏襄王拍板的。
这一次,魏遫汲取了翟嬋入宫的教训,立刻奏请父王,给了施姼一个夫人的名分,希望她能给自己再添几个子嗣。
但是,他却与緈王后闹翻了,因为緈王后反对给施姼夫人地位。
他去北地是想逼黑鸩露头的,不想他不仅没有露头,反而反手一击,差点要了无忌的命。
石颇说这已经是翟嬋母子遇到的第三次刺杀了,都是他奉命联络翟嬋以后生的。这说明杀手幕后指使人知道魏遫信任石颇、知道他是翟蝉的老乡,而且这个幕后指使人可以自由进出东宫。
而且石颇还说,翟蝉已经抓住了一个丫鬟,她是奉赤山君緈濑的命令去暗害无忌的。她交代说,袭击夏季牧场院子翟蝉母子的是赤山君府的卫队。
他想起了上次石颇从夏季牧场院子袭击场拿回的那些重箭,调查证明这些重箭本来就是调拨给赤山君卫队用的。
但是,单颖说这些重箭被土匪劫了,这事赤山君向父王报奏过。难道是赤山君早就有了叛逆的念头,一直在暗暗地做准备?如果是这样,他这买卖干得妙哦,一句被土匪打劫了就窃取了那么多的重箭!
想到这一点,他的汗毛孔都竖起来了,石颇的判断很正确,血洗夏季牧场就是赤山君干的!
既然翟嬋握有潜入她身边杀无忌的人证!加上残箭,就是人证、物证齐全,证据确凿啊!魏遫恨得牙直痒痒,自己的这个舅舅可真阴狠哦!很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所以,气愤之下,他没有理会緈王后的愤怒,以亲耳听得翟蝉讲述的口吻,把翟蝉母子在夏季牧场遇到赤山君卫队射杀的事情细细地禀报给了父王。
感觉到这场杀戮的残暴血腥,他既心惊胆颤,又为翟蝉母子侥幸逃脱祸害感到庆幸,禀报的时候他忍不住流下了热泪。
听了魏遫对緈濑的指控他将信将疑,瞅着魏遫问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翟蝉告诉你的?”
“是的。是翟蝉亲口告诉儿臣的。”他承认了,免得襄王不信。
“原来是緈濑干的啊……”襄王醒悟。
“翟嬋带着无忌侥幸逃过一劫后,躲在儿臣给他安排的北地隐居。这次儿臣去北地就是为了去看父王的孙子无忌。”魏遫很愤怒:“幸亏翟嬋机灵,才带着无忌躲过了暗杀。”
“无忌?你见着他了?”襄王听魏遫说起了孙子,顿时来了精神。
“还没有,约好第二天见他的,连见面的时间、地点都约好了。哪知道当天晚上他们母子又遭到了一群假冒禁卫军的人袭击,导致翟蝉的娘和一个保镖被被杀。他们只能又一次逃跑了。”魏遫愤愤地解释道:“现在儿臣也不知道翟蝉母子逃到哪里去了?”
很自然的,襄王认定还是赤山君的人在追杀自己的王孙无忌,他皱眉瞅着緈王后,眼暴起寒光:“我们姬家王孙所遇到的凶险全是拜你兄弟所赐啊?你记住了,没有最后一次了,再有这样的事情生,寡人灭了你緈家九族!”
緈王后惊颤不已:“夫王,你就肯定是緈濑干的么?我当初责罚那奴婢不也是为维护姬家血脉的纯正么……”
魏襄王气极了,怒斥道:“住嘴!是不是姬家的血脉,太子心里能不知道么?狗逮耗子……你给寡人滚出去,寡人不想再见到你了!真气死我了。”
他下旨,继续禁足緈王后。
魏遫对父王的决定并不满意。因为他的舅舅緈濑至少两次下令袭击了翟蝉母子。所以他向襄王要求道:“父王,下令拘押緈濑吧?把他府里的人,包括他的卫队都抓起来审一审,不怕他们不交代。那个被抓的丫鬟说,赤山君府的人几乎都参与了袭击阴谋。緈濑给丫鬟们许诺,谁杀了无忌,将来可以给魏圉做妃子……”
“他是做梦!”襄王气愤地锤了一下榻。
但是,气愤过后,魏襄王不认可魏遫对赤山君的指控,尽管魏遫言辞凿凿,他就是不信地摇头,道:“太子,赤山君是你的舅舅,我们是一家人。我确信,你讲的情况是真的。但是,这是假象,我相信緈濑一定可以给你一个解释的。寡人这就下旨,让他对你的指责给个说法。太子,宫里有秦国的间谍,他非常急切地希望魏国起内斗,你千万要谨慎哦。”
看父王如此维护緈王后,魏遫无语了,沉默了下来。
但是,魏襄王还是对失踪的小王孙耿耿于怀,他瞅着魏遫道:“太子,现在的关键是想方设法,一定把无忌找到,接回宫来。”
魏遫无言以对,找回来容易,关键是母后能容他么?
也不知道翟嬋泥牛入海之行成功了没有?自己现在也不知道翟蝉的下落,干脆还是往緈濑身上推脱吧。于是他道:“可惜他们母子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儿臣担心,緈濑会再次下手……”
襄王听了摇了一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魏遫装出不甘的样子,趁机道:“父王,光让緈濑给一个说法恐怕是不够的,是不是对他进行一番惩戒?”
襄王苦恼地摇头:“现在宜静不宜动,惩戒很可能导致蒲阪边军爆乱。现在联军与秦军战斗正酣,很容易被秦国间谍利用的。还是忍一忍吧。”
魏遫沉默了,父王的顾及是有道理的。那就暂且将这事放一放吧。
但是,既然赤山君敢杀无忌,说明他是一个胆大妄为的人,冲动之下是会反叛的,明面上不动他,暗底下的戒备还是要做的,他小心翼翼瞅着襄王试探地道:“父王,緈濑的性格狂妄不羁,为了防范的他的乱来,是否悄悄地扩大轵关径附近驻军的规模?这样,一方面可以对秦国军施加压力,如果緈濑蠢蠢欲动也能及时穿过轵关径镇住他。”
襄王一针见血地说破了他的话下之意:“你是担心緈濑反叛吧?嗯,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是,最好的办法,是继续装聋作哑不让他知道你掌握了他杀王孙的证据。
这样吧,寡人以对秦军作战需要为名收回緈濑的兵符,不让他随便调动边军。这样,即使他想反也没了本钱。其他事情,等大局定了再慢慢算。”
魏遫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