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郎终究未能从小满那娇嫩的小手间再多抠出一粒糖的甜意,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带着老六和机灵鬼二丫踏上了通往县城的路途。
是的,今天是二丫与他们共享县城探险日的好时光。
与此同时,周大郎和他的伙伴们也背着满满的背篓,加入了这场清晨的征途,目标是母亲口中的灵药——女贞子。
小满如同一只活泼的小兔子,紧随其后,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使命——学堂的召唤!
一踏入学堂,小满便现已有半数同学先行到达,尤其是白嘉,正端坐着,一脸认真地与书本进行着灵魂的对话。
小满急忙加入队伍,将书本置于桌面,翻开,然后调皮地侧头,用眼神与白嘉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白嘉则是一边摇头晃脑地沉浸在书海中,一边读完了一段,这才停歇,板着小脸,故作严肃地问小满:“有何贵干?”小满咧嘴一笑:“无他,只想说,父亲已允诺,让哥哥们帮忙建新房,咱们的新家地址定了吗?”提到这,白嘉的肩膀不禁微微下垂:“哎,叔祖母坚决不同意我们搬出去,非要我们留在家中,连祖母昨日也没再提起此事”
小满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问:“为啥要留外人在家,多不自在,还得额外准备饭食呢?”白嘉听得一愣,心想:这理由,新鲜!
小满开始讲起了故事:“我有个舅舅,出了名的懒惰,和舅妈闹了矛盾,被‘请’了出来,跑到我家想借宿。
可我娘硬是没答应,直接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回去给舅妈道歉,这才了事”小满接着说:“娘说,这对舅舅好,对我们家也好。
住在别人家,总得看人家脸色,哪里比得上自己家自在?而且,主人家突然多了个外人,也是诸多不便。
自家的时候,吵闹嬉笑都随意,外人在场,哪能那么随性呢?”
白嘉猛力摇头,仿佛在控诉:“以前我还玩泥巴呢,现在娘亲都不让了。
昨天我在花坛里看到一朵特别美的黄花,想摘下来给祖母戴,结果娘亲也不准。
哼,要是我自己家,想摘多少摘多少,娘亲还会夸我孝顺呢”
小满灵机一动:“那就要搬出来住啊!想种花,我带上我的侄子们,一起去山上挖,山上有好多好多绚丽的花朵呢!”白嘉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你上过山?”小满虽只有两次登山经历,却自豪得像是山的主人,抬头挺胸:“那当然,山是我家后花园,想去就去,还有野果子吃呢!”
白嘉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小满见状,激动地拍着胸脯承诺:“想去?我带你去!”白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小满心中暗笑,这有何难,放学后找四哥帮忙便是。
她矜持地点点头,白嘉则欢呼雀跃。
这时,庄先生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门口,白嘉立刻恢复正经模样,捧起书本,还偷偷推了推小满,示意她注意。
小满哪懂这微妙的“先生雷达”,转头见到先生,不仅没躲,反而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先生好!”其他同学面面相觑:……这不是在玩火吗?先生不是瞎的!
本欲火的庄先生被小满的天真笑容给“冻结”了,只能回以微笑,然后恢复了严师的姿态:“晨光宝贵,快快读书吧!”小满乖乖翻开书页,和白嘉一同摇头晃脑起来。
其他同学目瞪口呆:……我们是不是集体眼花了,还是这世界太魔幻?
可庄先生却用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轻描淡写,将此事轻轻带过。
课间休息时,他仿佛施展了某种魔法,悄无声息地将两个小不点儿转移至隔壁静谧的院落中。
学生们见状,心满意足地暗自思量:果不其然,早课上的窃窃私语岂能逃过责罚?先生不是常说,闲聊请移步户外,教室之内,唯书声琅琅。
殊不知,这场“秘密会谈”实则是庄先生对两小书童今日学习感悟的探寻之旅。
《论语》的篇章在晨光中被再次解读,小满那颗好奇的心自然是按捺不住,早课时碍于先生授课,未敢造次提问,此刻却如决堤之水,问题滔滔不绝。
庄先生笑容可掬,耐心逐一解答,仿佛春风化雨,滋养着求知的心田。
白嘉原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展露心中的疑惑,过往的经验告诉他,那些被视为“歪门邪道”的问题一旦出口,便意味着手掌的疼痛以及先生对祖母的“告状”。
可目睹小满的无所畏惧,他也被感染,眼睛闪烁着光芒,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甚至还追溯到了《千字文》时期的困惑。
问题如泉水般涌出,短暂的课间时光哪够用?庄先生轻轻抚摸着白嘉的小脑袋,笑眯眯地说:“别急,午膳过后,再来先生这里,咱们慢慢探讨”他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补充:“若是有同学问起,就说是先生让来帮忙打扫,明白吗?”两个小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圆乎乎的脸蛋上写满了纯真与可爱。
察觉到白嘉略显恍惚,庄先生轻拍他的头,笑言:“小脑袋瓜在想啥呢?回魂啦,该回去上课了”小满一把拉起白嘉,两人一溜烟奔向教室。
路上,白嘉小声嘀咕:“先生摸了我的头呢”小满一脸惊讶:“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白嘉感叹:“以前的先生从不这样做,他对任何人都不亲近,只懂得用戒尺说话”小满顿时正义感爆棚:“那以前的先生太坏了,庄先生才是最好的,只有不听话的孩子才受惩罚。
但只要改正,庄先生就会温柔对待”白嘉惋惜:“要是早点遇见庄先生就好了,在以前的学堂……”话匣子一开,白嘉滔滔不绝,差点儿在庄先生回到教室前都没刹住车。
他心里遗憾:可惜啊,如果座位靠后,就能和小满继续聊天了。
小满同样意犹未尽,下课后没有去找先生,而是跑到厨房端了饭菜,找了个草地,边吃边聊,仿佛要把未尽的话题一股脑儿倾倒。
直到庄先生在院中久候无果,亲自出门,才现两个小家伙并肩坐在草地上,谈得正欢。
那一刻,庄先生的胡须似乎都被怒气吹得飘扬起来。
他高声一喝,将两个小淘气拎回院中,决定利用午间时光,好好教导他们何为信守承诺,何为尊师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