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踏入知识殿堂的第一天,便触了家长召集令的奇妙冒险。
就连体弱的钱夫人也匆忙披上战袍,在小钱夫人的搀扶下,如勇士般奔赴学校战场。
白府的响应度堪比闪电,白老爷,这位经验丰富的“被召见者”,深知自家少爷学府中的种种传奇,以及其在战斗中总扮演的“英雄”角色,故而显得从容不迫。
然而,当风闻白嘉亦涉足此役,他立刻乱了阵脚,毕竟,白嘉可是心头肉一块。
白老爷不敢怠慢,紧急召唤婶娘与弟媳,于是,白家大军浩浩荡荡踏上了征途。
两股势力在校门交汇,一方身着锦衣华服,另一方则是布衣加身,补丁点缀,但同样映照在脸上的,是焦急的色彩。
仅从人数上看,双方势均力敌,此刻却无暇顾及对方的装扮,钱夫人与另一位年岁仿佛的老夫人并肩快步向庄严先生的居所迈进。
小钱夫人扶持着钱夫人,在门口狭路相逢,尽管心急如焚,钱夫人仍礼貌地拉住儿媳,让对方先行。
对方略作停顿,见此谦让,也毫不客气,携着自家儿媳跨过门槛,匆匆步入院内。
院中,四位孩童排列成行,庄严先生正愤懑地端坐,一言不。
两家人的急行军在目睹孩子们笔直站立,偶尔眼神交锋的景象后,心知事态可控,无论先至的婆媳,还是后来者,皆暗暗舒了一口气。
随后,她们默契地忽略了孩子们期盼的眼神,一同向庄严先生请罪。
孩子间的纷争,即便不明缘由,也让她们先自愧疚。
庄严先生见她们懂礼,面色稍缓,指了指四个孩子:“这四童,二头暂且不论,其余三位乃吾之弟子,竟在校外斗殴,实乃吾教导未至,今日请二家前来,一是望尔等回家严教子女,二是告知,往后吾将特别关注此三子,奖惩分明,诸位心中有数”
昨日,庄严先生于白府曾与白嘉有过一面之缘,彼时,刘氏婆媳亦与其相谈,商定白嘉入学事宜,故严格来说,白嘉亦属庄严先生门下。
刘氏目光掠过孙子身旁那位肌肤赛雪的小女孩,辨认出那是周满,庄严先生的弟子,昨日拜访白府正是为她的入学。
刘氏自是不信孙子会与如此娇柔的小姑娘起冲突,视线随即扫向白二郎与二头,低声询问:“庄先生,不知孩子们为何大动干戈?”
庄严先生虽已平息怒气,提及此事仍难掩愠色,将手中石子置于石桌,沉声道:“皆因这块顽石”
众人凝视那石,未察觉有何特异,不正如路边寻常可见?白老爷先向白二郎难,手掌重重落在其头上,怒斥:“不好好读书,玩什么石头,就为这破石,与堂弟动手?”白二郎捂头辩解:“我可没打他,我在帮他,这种臭石头我才不稀罕,我房里比这好看的多得是!”
白老爷转向二头,那与善宝交手的便是他。
见他与善宝年龄相仿,但乡间孩童体力自是更胜一筹,不禁忧心,善宝是否真的受了伤,回头婶娘怕是要哭断肠。
刘氏同样忧虑,碍于庄严先生在场,不便多言,倒是儿媳郑氏按捺不住,一把拉过白嘉,上下检查,追问:“善宝,哪里伤着了?”一旁的小满趁机做鬼脸,白嘉本已泪水盈眶,欲放声大哭,见状立刻止住,狠狠瞪回去,仗着祖母与母亲的庇护,欲推开小满。
小钱夫人眼明手快,将小满拉入怀中,两家人正面相对。
一旁的二头遭白老爷注视,害怕至极,转向父亲,一头扑进怀里,嚎啕:“爹,我没打他,是他打我!”白嘉亦转身,模仿小满做了个鬼脸,“手下败将!”随即向母亲告状,“娘,打我的不是他,是她!”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小满,一时无语。
庄严先生补充道:“白嘉击打了二头,小满便与白嘉起了冲突,二头欲助阵,白诚便与二头扭打在一起,四人无一幸免”
“我看孩子们精力过剩,二头不说,老丈将孩子带回去好好教导。
白诚,今晚抄写二十个大字,白嘉、小满,你们各写十个,明日我检查”庄严先生宣布。
白诚不甘,“先生,为何我比他们多?”“因为你年长,他们打架,你不劝阻,反在一旁添油加醋,参与其中,该罚不该?”“那也不至于比我重啊”庄严先生淡淡道:“二十五个大字”
白老爷瞪视儿子,白二郎只得缩颈低头。
得知与白嘉交手的是小满,刘氏与郑氏颇感尴尬,望着明显比善宝矮小、纤细,还是女儿身的小满,两人尴尬一笑,拥着白嘉,不再提伤势。
小钱夫人则悄然抚摸小满,小满似觉痒,咯咯笑着闪避。
钱夫人与小钱夫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孩子看起来并无大碍。
双方家长代子受过,白家家长还强迫白二郎与白嘉向二头与小满致歉。
毕竟,白二郎年长于二头,白嘉不仅年长于小满,且性别优势明显,白家人自觉理亏。
加之斗殴缘由不过是一块石头的小事。
白二郎尚且固执,白嘉更是不愿低头,还对小满哼了几声。
小满不甘示弱,同样怒目而视。
无奈之下,鉴于两个孩子并无悔意,为免在庄严先生前印象更糟,白家家长连忙对钱家人歉意一笑,拽着自家孩子离去,决定另寻时机让他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