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應她。
他忽然想起什麼,伸手去摸腰間,取下半塊刻了『瑜』字的玉佩,放到她掌心。
然後鄭重地看著她,說:「這枚玉佩,自我出生時便帶在身上,從不離身,我阿兄曾說,它就代表了我自己,若將來遇到可為之託付一切之人,才可以將它交出。」
「我把它也給七娘。」
「七娘,永遠在我心裡。」
……
張瑜回去了。
姜青姝握著掌心的玉佩,久久地佇立在原地。
真有些好笑。
張氏兄弟的兩塊玉佩,皆給了她。
其實她不想要的,一個都不想要。
賀凌霜守得遠遠的,看到張瑜走了,才上前來,拱手道:「陛下,該回宮了。」
「嗯。」
姜青姝應了一聲,偏頭,望向遠處黑沉寂靜的長街。
此刻正是宵禁時分,路上無人,遠遠望過去,那條路仿佛通往看不到的深淵。
人世也是如此,明知前方是深淵,卻還是要走。
姜青姝並非無法理解張瑾。
如果她穿來不是帝王,而是張瑾這樣的身份,受盡冷眼和折辱,她也會爭、會奪,若世人待她不仁,她甚至會比他更狠、更冷酷,寧可撐著一口氣撥弄棋局,也不甘心渾渾噩噩地為人棋子。
這方面,他們是極其相似。
她也懂他。
她與張瑾分別時,張瑾讓她幫他一個忙。
他說:「阿奚那孩子什麼都好,唯獨善良執拗,我若就這麼被你處死,他不忍怪你,只會把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從此以後不知如何自處。」
「他既這般喜歡你,你又何必去當他的殺兄仇人?他未來的路還有那麼長,不能毀在這裡。」
「不如讓我替你去解決這件事,你不必親自動手。」
「他日後若是記恨起來,也只會怪兄長食言。」
他只記得兄長是一個工於心計、不守信用、刻薄自私的大奸臣,連死都是咎由自取,心裡就會好受很多了。
張瑾真不是一個好人。
他也從不幹這些自我感動、為了別人豁出一切,到頭來還背負罵名的事。
可是,他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姜青姝和張瑜,弟弟和皇帝之間產生隔閡,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也只有恨兄長才能更加堅強獨立。
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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