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回吧,我要睡了。”
素来心高气傲的耶律彦有种被人下逐客令的屈辱感觉,终于忍不住转身拂袖而去。
然而当他踏上马车的那一刻,他想起来,自己曾对她下过更无情的逐客令,连隐涛阁都不让她进,当梅馆没有床的时候,他也没有让她留宿,而是将她赶了出去。
想到那些,他觉得自己手心里出了汗。
翌日一早,慕容麟出门买菜,回来时现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年约四旬的夫人。
“这位便是慕容老爷吧。”刘氏福了一福:“王爷让我给夫人送来一些补品和衣物。”
原来是昭阳王府的人,慕容麟有些为难,拒绝也不好,接受也不妥。正犹豫着,慕容雪走了出来。
刘氏对她温和一笑:“夫人身子都好了吧。王爷让我送些东西过来,有补品,还有夫人平素所用的衣物饰等。”
慕容雪素来对刘氏敬重,见她亲自来送东西,也实在拉不下脸面拒绝,只好任由下人将东西搬进来,心里想着,反正过几日便走,到时候这些东西留下便是。
慕容雪请了刘氏进屋,刘氏坐下之后便为耶律彦说好话。
“王爷很挂念夫人的身体,若不是怕府上住不下,打算将暗香疏影也带过来服侍夫人。”
“不必王爷费心了,我和他已经,”
和离两个字还未出口,刘氏便立刻接上了话头,“那件事是王爷一时考虑不周,夫人切莫当真。那些旧事,夫人也切莫放在心上,那个少年不怀春,那时乔家小姐美若天仙又聪颖智慧,王爷生了几分爱慕之心乃是人之常情,都是十年前的旧事。”
“我不会计较的。”慕容雪笑了笑,都已经和离,还去较个什么真,以后他喜欢谁,她都不会再介意。
刘氏笑道:“沈小姐五日后便要出嫁,她想让夫人和她亲嫂子一起送嫁,夫人意下如何?”
“实在抱歉,我无法前去贺喜。”
“沈小姐和夫人一向交好,夫人为何不肯去?”
“因为我明后两天便要离开京城了。”
刘氏一怔,“王爷知道么?”
“他不用知道,我的去留和他没有关系。”
刘氏坐了一会儿离去。回到王府,便将慕容雪要离京的消息告诉了耶律彦。
耶律彦手中的笔从指间掉了纸上,笔墨溅到了他的衣襟上,他来不及更衣,疾步出了书房。慕容家门口,不仅闻见了一股鸡汤的香气,还听见了隐隐的笑声。
耶律彦心里越的气恼,也不及吩咐张拢,亲自上前拍门。
过了片刻,只听见里头有人问:“谁啊。”
一听裴简的声音,耶律彦冷冷答道:“我。”
“咦奇怪,怎么听着像是王爷?”裴简对提着灯的丁香嘟囔了一句,打开一条门缝,果然是耶律彦。
他却不将门打开,扒着门问:“这么晚了王爷有事么?”
“我找慕容雪。”
“她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便将她叫起来。”耶律彦冷着脸,一掌拍在门上,裴简一个踉跄被震开,耶律彦阔步便进了庭院。
“唉唉,王爷怎么了,还有没有王法,私闯民宅。”
慕容雪在屋里听见裴简大呼小叫,不由一怔,他怎么又来了?
耶律彦一眼便看见靠东墙的第二间房里,窗户上透出一个熟悉的倩影,他上前便推开了房门。
慕容雪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不解。这么晚了,为何又来?
耶律彦也不说话,上面两步将手中包袱打开,摊开在桌上。
木雕小狗和梳妆盒。
慕容雪越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她一把扯了过来,拿起木雕小狗,指着上面的雪字,一字一顿道:“你看清楚了,这个雪字。”然后又拿起来梳妆盒,“你再看看,这个雪字。”
慕容雪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