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妈妈最先反应过来,笑意盈盈地跟过来。
“恭喜许大人,可和怜忆姑娘同游。”
话毕,还颇为暧昧地瞧了一眼宴时锦,面上难掩喜色。
许亭松此人,她看着也是极好的,人虽沉默了些,却是个老实性子,这样的人一旦动了情,便是极专一的,宴时锦想要拿捏他,自是容易。
旁的富家子弟见状都觉得遗憾,天下美人虽不少,可能称得上国色天香的,却是寥寥几人。
“哎真是可惜了,怜忆姑娘没瞧上我,不然也是不枉此生了。”
“这般绝色,只是半张脸便美得不似凡尘中人,若是能看全乎,那该多好,想来比之我朝四公主也不逊色多少罢?”
“可不是?公主哪儿是想见就能见的,好不容易扶柳阁里来了绝色佳人,便是瞧不到公主,看看怜忆姑娘也是无憾的。”
“这位许大人我也是有耳闻的,如今一见,气质非凡,真不愧是人中龙凤啊。”
宴时锦将那些闲话听在耳里,只觉得有些好笑。
许亭松仍怔愣在原地,似是没反应过来,又许是在思索着什么。
王鹤清激动地拍了拍许亭松的肩膀,“许兄!你还愣着作甚,当真是没经过什么事儿的,快回怜忆姑娘话呀!”
宴时锦轻轻笑了笑,秾丽的眉眼里像是碎裂了万千星光。
她轻启朱唇,声音清泠得好似风拂玉帘,“大人,可愿与我同去?”
此言一出,湖心楼里的公子哥们又不安生
了。
个个恨不得上前替了许亭松去。
许亭松也有些意外,他本瞧宴时锦气质清冷有余,似湖中月天上星一般遥不可及,令人敬畏。
可而今这泓月光却甘愿下凡,邀他同行,性子勇敢直接,一切都美好得如梦似幻……
就在王鹤清忍不住又要催他时,他唇畔浮起一抹温润的弧度,回道:“能得姑娘垂青,实乃许某之幸,请。”
同游并非真的去赏湖玩乐,良辰美景,自然也是不能辜负的,一想到之后要面临的事,宴时锦颇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到了连接画舫的跳板面前,许亭松主动伸出手,搀着宴时锦上了船去。
两人的手乍一触碰,心中都是微微一惊。
许亭松颇有些感慨道:“姑娘如此妙人儿,合不该出现在花坊市内。”
以往数年来,他只知醉心明理,读书,做官,却从不曾遇到过能叫他全然心动的女子。
而今见了眼前人,方知何为心动,何为一眼万年,就像是冗长暗淡的岁月里,忽地出现了一道清冷月光。
他想摘月亮,却也知晓月亮遥不可及。
宴时锦轻轻笑了笑,“但凡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困笼,什么应该,什么又不应该呢?龙困浅滩是不该,鱼困方池亦不该,可若是心中有志,不迷失自我,万物总有裂隙,淤泥中也可见濯濯青莲。”
“但怜忆却以为,无论是何种选择,都不该被否定,这世上,该轻视的是命运,而不是为
命运所弄的人,怜忆幸运,初来便遇到了大人,就算同大人仅有这半日的缘分,也是此生足矣,无可抱怨。”
宴时锦明明在说人生道理,声音里却像是带着难以言明的蛊。
于是许亭松为她的一番话感到惊叹之余,又觉得心头痒痒的。
遂生愧疚之感。
“姑娘说的很对,是许某狭隘了,不过许某也并没有瞧不起任何人和事的意思,只是……怜惜姑娘。”
虽只是初见,可许亭松很清楚,以她之智,若为男子,定能做个为民为国的好清官。
她合该当遨游九天的凤,不该被困于牢笼。
宴时锦:“怜忆知道大人是个难得的好人,可大人对怜忆……只是怜惜么?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