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何意?”宴时锦不解。
裴容抿唇没有回答,旋即抱着她轻车熟路地跑回了卧室。
夜里天黑,皇陵里灯光颇暗,连她这个住了好几天的人都尚且记不清回去的路,裴容却是一路畅通过去。
她都不禁怀疑……裴容在边关都做了些什么,难不成还当过贼?
这认路能力倒真是非同一般。
到了住处,浴桶里的水温刚好。
迎春一般会提前准备好热水,待她抄完经回去,刚好能沐浴一番。
如今却不想,正好给裴容提供了便利……
“王爷,那灯可否灭掉几盏?”
宴时锦唯唯诺诺问道。
裴容不知哪儿来的兴致,非要跟她挤在一个桶里,他人高马大的,浴桶内的空间一下就变得拥挤起来。
她本想背对着他,却也挪不开身子,屋内的光找得她满脸赧然,双手堪堪挡住颈下风光。
裴容抬手一挥,瞬间熄灭了最近的几盏灯,嘴里不忘挖苦道:“看来小殿下当真是很害羞,却不是装出来的。”
屋内光线一暗,宴时锦瞬间松了一口气。
“害羞亦是本能。”她和裴容相处时,仍会觉得心中逼仄,不自在。
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同她一般,羞于见光,难以启齿。
“亦是……”裴容重复了她的话,随后拿起手中的澡巾,给宴时锦搓起身子来。
她本能一抖,浑身紧绷。
裴容语气戏谑道:“还是这般,更加讨喜。”
宴时锦咬紧牙关,忍住心头异样,裴容这哪里
是在给她擦拭身子,根本就像是在故意戏弄于她一般。
像是不满她这般应对,裴容低头吻住她。
随后只拿着干净的毛巾将她草草一裹,随即抱着她大步往床前走去……
宴时锦这才明白,裴容先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从床上望向窗外,已经看不见那轮弦月了。
她困得想要阖上眼,裴容在旁边穿衣,忽然扔来一张还带着墨香味的宣纸。
她强忍着困意摊开一看,“许亭松……王爷这是何意?”
这名字,她倒是有些印象的。
听说是百余年来最年轻的一位探花郎,十五岁就高中,师从知名大儒,之后政绩突出,一跃成为清流中的佼佼者。
裴容头也未回地答道:“这便是本王为小殿下寻的一处踏板,此人虽还年轻,在清流中却很有影响力,天下学子也都以他为榜样,奉之为神话,新帝想要好生治国,得仁义之名,便是不能动他。”
宴时锦眉头一跳,瞬间清醒了不少。
此人既非世家之后,自然不会畏惧孟家权势,持身中正,这般文官便是朝中基石,且他孑然一身,亦不必顾虑太多,确实是个极好的人选。
“只是……他当真能答应掺和到这浑水里来?个中厉害可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