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齐还嘴道,“那你还仗着人高欺负我们人小呢!”
村民们被逗得一乐,哈哈笑了起来。
王立生本来就气,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扭头就挣开他娘的手,举起拳头朝晏齐冲过去,“我让你小子嘴贱!”
众人吓了一跳,忙对吴春荷道,“快带你侄子回去,这小子打红眼了!”
吴春荷拍拍晏齐、晏兴,“他爱打咱就陪他打,最好一次性把他打服咯!省得以后找咱们麻烦。”
她说完,晏齐、晏兴就点头上了,王立生比他俩大,又比他俩壮实,没有晏齐那一脚偷袭的话,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有村民不忍心看下去,想走,却被自家孩子兴奋的拽着,留下来看。
无奈,大人也只好在这儿陪着。
晏齐力气小,但身子灵活,一下跳王立生背上抠他眼睛,掐他耳朵,晏兴跳起来故技重施,继续把王立生撞倒,将他压在地上锁喉。
晏兴虎声虎气道,“认不认输!”
王立生愣是红着脖子道,“不……认!打死……也……不认!”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就不信这俩小子真敢勒死他!
晏兴索性不问了,更加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晏齐也在一旁下死脚踹他小腿,看着都让人觉得疼。
王薪牧媳妇急得直推吴春荷,“快叫你侄子放开!我儿子要被他们勒死了!”
吴春荷嫌她烦,一把捏住她手甩开她,“叫你儿子认个错,我侄子不就放了?”
村民们也觉得王立生犟,这明摆着打输了的事儿,大伙儿都看着呢,他不承认有啥用?
王薪牧媳妇看着儿子那倔强的样子,只得弯腰给吴春荷赔不是,“苏二嫂,我错了,是我没教好孩子,我替我儿子认输,您看成不成?那五谷我们也不要了,都给你们!”
吴春荷诧异道,“这五谷本来就是我家的,什么叫你给我们?”
王薪牧媳妇脸色难看。
这时,晏齐、晏兴松开王立生,走了过来,“婶娘,咱回吧。”
吴春荷笑道,“打赢了?”
晏齐摇头,指着那边晕过去的王立生,“他不认输,被四弟勒晕了。”
王薪牧媳妇一听,立即嗷的一声扑过去,“儿子!”
吴春荷不理她,撩开晏齐、晏兴的衣袖、裤腿,拉下他们的围兜看了看,见孩子们的皮肉伤得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皱眉道,“伤成这样,回去怕是要发炎,上来,婶娘背你们回去,回家给你们擦点红花油。”
村民们还以为吃亏的就是王立生,没想到苏家这俩孩子伤成这样都一声不吭的,一时间颇为震撼。
吴春荷抱着晏齐,背着晏兴,拎着五谷回了苏家。
王薪牧媳妇见她哭了一会儿,也没人出来给她做个主什么的,自觉丢人,也背了儿子回去。
拜访王薪牧家
苏家的烟囱里冒着白色炊烟,厨房里,灶台上的铁锅烧热,张晓兰撩起衣袖,拿刷子往锅里刷了一层油,再把擀的薄薄的春饼皮放上去烙,不一会儿,饼皮就烙的焦香起酥,白色的春饼上也烙出诱人的焦黄色斑点。
苏老太将洗干净的绿豆芽、韭菜、萝卜丝放进水里焯熟,调了鸡蛋煎碎,放芝麻油,酱油,盐凉拌一下,盛进大碗里,吃的时候拿饼卷就行。
另外还调了一碗红豆馅儿和黑芝麻馅儿的馅料用来卷春饼,这种甜口的孩子们爱吃。
吴春荷带着孩子们回来时,婆媳俩刚把春饼烙完,正在做春盘。
她俩取一个大的象牙黄倭角盘,里面装一把杏儿,切好的苹果,一把红枣,接着放蔬菜:有葱、香菜、藠头、菠菜、绿豆芽,然后放一些花生糖,麦芽叮当糖,梨膏糖,接着加一些饵(圆形的面食点心,有馅儿),便是了。
堂屋里,刘莺莺拿张晓兰买回来的碳烧了一个碳炉子放在桌底下给晏家、晏和烤腿,小苏欢不在,家里便没烧地龙,晏家、晏和各用一条毯子搭着膝盖,在堂屋里学习。
寒冷天里,堂屋的光比书房亮堂些,对孩子眼睛也好。
听说晏齐、晏兴跟人打了架,兄弟俩放下笔调侃起来,得知他们打赢后,晏家、晏和给了他们一人一块花生糖吃。
晏齐狐疑道,“哪来的花生糖?大哥二哥,别怪我不提醒你们,妹妹的小糖包咱们可不能动。”
晏家笑着放下笔道,“放心吃,这是刚才奶奶做春盘剩下来给我们的,只不过我俩要少吃甜食,免得考试的时候牙疼,你要是不爱吃,拿来还我。”
晏齐立马笑嘻嘻道,“爱吃爱吃!谢谢大哥!”
刘莺莺看着儿子这身伤,又气又心疼,可看他吃糖傻乐的样子,又忍不住好笑,“你这没心没肺的小子,今天立春还敢出去打架?万一打输了,你今年的运气不就不好了?”
晏兴忙道,“娘,没输!赢了!不是我欺负人,是王立生先欺负我!”
吴春荷也道歉道,“莺莺,我当时在场,本来该拦着,可看那王立生仗着块头大欺负人的样子,我就没忍住,任由两个孩子和他们打了一架。”
她边说,边找了红花油给两个孩子揉了揉淤青的地方。
刘莺莺摇头,“二嫂,没事儿,只是小孩子打架而已。”
她心里也明白,他们一家是逃荒来的,要想自家小孩不被同龄人欺负的话,就避免不了孩子们打架。
“哟?谁打架了?”
这时,苏老二、苏老三、苏老四放完界碑回来了,一个个大冷天的还出着一头热汗。
没多久,苏老五也迈了进来,从怀里摸了一袋钱出来,苏老二倒出来一数,竟有一百六十个铜板,顿时笑道,“老五,你可以啊,一上午就赚这么多,外面阉猪阉羊什么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