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人也可以……”
“——只有第八位客人下天台后没有整理衣服的动作,你明白这是什么含义吗?”
“……不明白。”
“‘她’的外衣,是在室内穿上的。也就是说,有所‘伪装’。”
我有些厌烦地下了几阶楼梯:“可她是女的。”
“所以我说了,可能是错误的答案啊。或者……”他笑着比我更下了几级,来到与我视线持平的位置上,这下我们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了。“女性身份也是‘伪装’的。”
如果这条情报不是幸告诉他的,那么他能推理到这一步,说明他对自己的推理非常自信。因此才不会被一开始的“凶手为男性”观点所束缚,而是用圆起整段推理的方法去兼容这一确定的条件。
我信服于他的推理水平,可这也就意味着,我得承认美雪可能是凶手,或者凶手伪装成的美雪,但前提是他们长得很像…………
眼前安室透的双眼与我的距离,就像是昨晚他为我上药时的那样。就在他随幸离开之后,美雪当时回来过一次。可是,那一次的美雪……没有叫我们“小幸”和“小透”。
…………异性双胞胎这种事,是不是太违反诺克斯十诫了?
“meI?”奇怪的词召回了我的心神,面前的安室透说了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他的眼睛又眯成了线,“是在思考我的推理吗?”
“啊,嗯……”
“真让人高兴。”
“……高兴?”
“因为那说明,我引起了你的兴趣啊。”
不知什么时候,他又牵起了我的手,拉着我走了起来,我想他也许有点怕黑吧。可是看着1楼被照亮的楼梯口越来越近,我还是很奇怪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只是……
“……你希望我对你有兴趣吗?”
“我希望。”
“那我也要辜负你的希望了。”我学着他之前的话还给他。
果然安室又笑了,他一定是在高兴我记得他说的话吧。这个人奇奇怪怪的,祝他和恋人都奇怪一辈子。
“你明明说过对我很好奇的。”
那是昨天了,今天我已经觉得应付你很麻烦了——我把这话藏在心里,默不作声。
“——如果你现在关注的不是我,又是在关注谁呢?”
瞧,这个人,又挖坑给我跳。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恋人是不是也这么过分,要真是这样,我倒要同情对方了,不是我就要同情自己了。
“我只想见死神先生!”我没好气地甩给他无关紧要的答案。可这个答案他似乎不太满意,竟然直接握紧了我的手,不让我动弹。
“店员……”我转头想让他放手,却看见他像一座石膏像一般定在了1层的楼梯口。总算这里还有些从楼外照进来的光亮,让我不至于需要去猜他的表情。
可他的表情,我却也看不透。就像是小孩子没得到玩具似的,是那种闹别扭的表情。我在便利店和书店倒是见过这样的熊孩子。
“你没有别的迫切想见的人吗?”他又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想见的人倒是很多。”
“也许只是你不记得了。”
“我的记性好得很。”这是我不想见的人都会夸我的一句话。
“……你刚才明明说过有事记不清了。”
糟了,我忘了这个人的记性可能比我更好,他可是连监控里谁是谁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我……大概记性也不好吧。”
“可是你却记得十年前的一次邂逅。”
不是,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语气就像是电视剧里那些怀疑丈夫外遇的妻子尖酸刻薄的试探呢?
“……那个,我记性好不好和案子有关吗?”我要提醒他别忘了重点。
安室透即刻又露出苦笑来,每当他这样微笑时,他天蓝色的眼瞳就像是被阴霾笼罩着,随时要下起雨来的样子。我虽然不喜欢被他的言语戏弄,可是反过来让他做出这种神情,我也不喜欢。他明明能笑得像是阳光一样美好,而不是这样……也许是我的错吧,如果不是和我这样的人出门,而是和他的恋人的话,他也就不用这样了。
他低下头来:“……抱歉,我的心似乎没有国土那么宽广。”
“啊?”这个修饰手法很耳熟,我记得是说他的恋人吧。“你的恋人怎么了?”
“她在认识我之前,似乎还有一段特别的过去。”
哦,什么啊,原来是我的故事让他联想到恋人的恋爱史了吗?我还以为侦探都很理性,原来帅哥在恋爱方面也有相当多不为人知的烦恼啊。真是,说好不提这个话题的,算了,就让我这个(陪美雪)看了十几部恋爱偶像剧的人来胡诌一下吧。
“店员先生也有前女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