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着绵绵细雨,雨看着小,淋在身上却也见冷见寒。
好在铁壶里烧着滚烫的开水,兑了两桶温水,让岩哥儿和李良田进澡堂马马虎虎的洗下澡换身干净的衣裳。
林可欣和李青花麻利的张罗出浓浓的姜汤,让他俩各喝一大碗,店里其余人也跟着喝一点儿。
朱婆子和宛姐儿及三春,把堆在铺门口的东西搬进杂物间里。
都是岩哥儿和李良田这几日在山里淘换来的,乱七八糟的啥都有点儿。
忙活完,朱婆子进后院继续干活,宛姐儿和三春则守着前面铺子。
闲聊了会,李良田赶着家去,也就没有多耽搁,李青花见女婿要走,便说顺道一块走,省得叫两个牛车。
送着他们离开,林可欣和岩哥儿回了屋里。
也才走了几天吧,满打满算都不到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家里琐琐碎碎的事也是有些的,林可欣絮絮叨叨地说给儿子听,顺便问问他在外面的情况。
一个下午也就这么过去了,因着下雨天,阴沉沉的天色,怕女婿们不好归家,林可欣早早地便张罗着晚饭。
岩哥儿回来,他胃口大,这晚饭自然得弄丰盛点,连饭都要多煮一筒米。
张山柴和姜正好没在林家吃饭,林可欣将炖好的鸡汤,各舀了碗妥当的搁进篮子里让他俩拎回去。
这鸡是大女婿拿过来的,足有五斤多重。
还有道麻辣小鱼干,撒了些花米碎,味鲜美酥脆还有点嚼劲儿,口感微辣,特别的香越吃越香。
是岩哥儿在一个靠糊的小山村里换回来的,村子里也没多少,才换了六斤,看着挺多,各家分一点儿也就尝个味儿。
今个也让张山柴姜正好两人带了些小鱼干回去,小炒煎炸焖煮都成,咋弄都好吃。
李青花李良田走时,也拿了一些给他们。
朱婆子吃着麻辣小鱼干,有点收不住筷子,越吃越想吃。“东家,这麻辣小鱼干完全可以放店里卖,好下酒的很呐吃着它我都想喝点儿米酒。”她乐呵呵的笑着,眉眼舒坦轻松,自来了林家干活,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赛神仙了。
“货源不稳定呢。”林可欣看到小鱼干时,就觉得可以放进店里买,可惜产量太低。
宛姐儿也喜欢吃,她本身不太吃辣,来林家后吃着吃着竟也习惯了,就是容易鼻尖冒汗,嘴唇儿红红像上了层胭脂。“东家每次烧菜火候都把握的特别好,小鱼干炸的好香,又酥又脆还有嚼劲儿。”
“这是需要功夫的。”
“我得跟着姑好好学,哈哈哈,学到了就不愁吃。”三春乐滋滋地笑着。
岩哥儿回来了,算账的事林可欣交给了他,她就只管着做卤味,有三春打下手,倒是一点不见累。
这两天没接宴席单子,只需要顾好两个店的卤味便够,可以睡个早觉。
次日依旧是绵绵细雨,雨丝如雾似烟,笼罩着新叶镇这片不大的天空,光线有些暗,铺子里不如往日亮堂,细雨落一会停一会,屋檐下总有水珠滴滴嗒嗒。
约是辰时末,宋顾怀过来了,他拿了把素净的油纸伞,缓缓走过清冷的街道,坐在铺子里和三春宛姐儿说话的林可欣,就见他边收伞边进屋,那瞬间,屋外面的雨雾仿佛仙气儿般,将少年衬得格外俊秀。
这孩子长得怪好。
“东家。”
“岩哥儿在厢房里呢。”
宋顾怀略略颔,徐徐步入后院。
四月里的考试,宋顾怀打算三月底前往县城,从新叶镇到县城,天蒙蒙亮出将将傍晚才能到,路上不能耽搁,出点儿小状况啥的,都得在外面借宿。
林可欣给他们准备路上吃的干粮,好在天气不算热,蒸些馒头贴点饼子,自家店里的卤味,炸些麻辣小鱼干,每人准备两个大水壶,一壶茶一壶凉白开。
三月二十五出,说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也是巧的很,刚好是晴天,太阳出来的早。
扬宝全送着两个儿子到大妹店里,李青花想来,但家里的琐碎还有公公得有人照顾着,她只得留在家里。
顺哥儿安哥儿大包小包备得很齐全,干粮和水林可欣也给他们准备了,这般看着,倒是有些多,不过没事男娃儿胃口都大呢,也就顾哥儿稍稍矜持些。
三月二十六没下雨,却是个阴沉沉的天,像是随时要下雨般。
林可欣惦记着怀孕的大闺女,算算日子她应该是四月初有生,可惜沈大夫还没回来,要不然,非得接她来镇里去普济堂看看,二闺女当初也是让沈大夫给把了脉的。
这个时代生孩子太艰难了,说句不好听的,全得凭自个运气来。
“我就想去桃溪村瞅瞅,我都快一个月没见着她了。”林可欣有点愁,岩哥儿不在,她也不好走。
朱婆子知道东家在念叨什么,笑着道。“我上回见着春杏,身子骨好着呢,她又生过两个,没啥大事儿。”
“生孩子不是件小事,女婿在镇里做事,家里就两小的在,身边也没个大人我哪里坐不住。”指望张家或张婆子林可欣觉得还不如她想别的办法。“朱大娘你看这么着成不成,我去东兴街帮忙,让我大女婿四月初回去守几天。”
“这倒是个办法。”
“二表姐。”
“娘。”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林可欣起身往前面铺子里去。“春花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