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是娘的生辰,春杏老早就惦记着,打算替娘做双厚实的过冬棉鞋。
她和丈夫商量的时候,他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孙秋兰见二妯娌在做鞋,立即颠颠儿的往婆婆屋里跑,笑盈盈的说。“娘,我见山柴媳妇在给你做鞋呢,才刚进九月,她就张罗着给你做过冬的棉鞋,我瞅了眼,做得可真厚实哩。”
“她给我做鞋”老张氏翻了个白眼。“荣有媳妇你是不嫌前阵儿的敲打不太够觉得家里就你一个聪明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上跳下窜,有这闲功夫,就给我做双过冬的棉鞋。”
“娘,我哪来的钱”孙秋兰一下就急了。“那啥,娘我还有事,我先回屋去了。”
坐在窗下纳鞋底的春杏,隐约听见了点正屋的动静,等大嫂离开后,她搁了手里的活,起身去找婆婆。“娘,初五我亲娘过生辰,我和山柴商量着,给她做双过冬的棉鞋。”说着,又道。“初五那天,我俩准备吃了早饭就回去。”
老张氏心里不痛快,又撒不得火,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就淡淡的应了个嗯。
春杏也没指望她说什么,见她应了,转身就走。
到了初五,张山柴夫妻俩吃过早饭,和爹娘说声就往平陶村去。
孙秋兰不服气,干活的时候,嘴里嘀嘀咕咕。“就她有娘家大清早的巴巴儿就跑,娘也真是的,林寡妇有什么了不起,再怎么样,她都是嫁进了张家的人,一个婆婆还压不住自个媳妇了,我看呢,也就是个窝里横,柿子捡软的捏。”
“大嫂,说得好像你就不怕林家婶子似的。”三儿媳赵大丫扯着嘴角笑。“以前把二嫂使唤的团团转,现在不也一样,连声都不敢吭。”
孙秋兰被她噎得更憋了一肚子火。“你得意个什么劲,三弟为着口吃的,可没少把手头的活带给二弟做。”她冷笑着。“我记得,以前三弟手头的活,需要人时,都是喊你娘家兄弟的。”
“远不如大嫂丢脸,公婆和大哥私底下没少敲打大嫂吧。”赵大丫说得缓缓悠悠。“想想以前,大嫂过得多潇洒,不仅不用干活,还能时常把二嫂往脚底下踩,啧啧啧,大嫂怕是没有想过,被你踩脚底下的二嫂也能有翻身的一天吧。”
“我呸”孙秋兰最最生气的就是这一点,当即忍不住脾气,扔了手头的抹布,气冲冲的出了屋。
春杏夫妻俩到平陶村时,林家刚刚吃完早饭,春花在厨房里收拾着,林可欣则张罗着锅里的卤味。
“姥爷。”
陪着祖姥爷说话的大妞儿姐妹俩,见着爹娘,笑着脆生生地喊人。
“长高了呢。”春杏摸摸俩闺女的顶,不知怎地,眼眶有些微微热。
俩孩子是养得真好啊,白白净净眉清目秀,一点都不像农家的小丫头,反倒像是生养在镇里似的。
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看的心头暖呼呼热烫烫。
这是她生的孩子。
张山柴递了个小小的油纸包给大闺女。“前儿去镇里,你娘特意给你们买的。”
是包角子糖,有点贵。本来是舍不得,当时也不知怎地,竟然也给买了。
“谢谢爹,谢谢娘。”大妞儿高高兴兴的接过角子糖。
小妞儿奶声奶气的跟着姐姐说话。“谢谢爹,谢谢娘。”
“不用这么见外。”
大妞儿看着父亲,认认真真地道。“姥姥说,就算是爹娘,也要懂得感恩。”她怕父亲不知道感恩是什么意思,又有模有样的解释着。“就是,爹娘对我们好,我和妹妹要说谢谢,要记在心里,等我和妹妹长大了,也要对爹娘好。”顿了顿,又添了句。“给个角子糖一样的好。”
张山柴听着俩个孩子奇奇怪怪的话,有点儿懵。
“姥姥还教了你们什么”过了会,春杏好奇的问了句。
小妞儿美滋滋地道。“梳头。”说着,她咧嘴就笑,笑得特别开心。
“姥姥教我梳头,我学会后,就天天给妹妹梳。”
春杏还以为这是娘给她俩梳的呢,有点意外更多的是惊喜。“梳得可真好,真漂亮”
在厨房里忙碌的林可欣娘俩,知道张山柴夫妻俩就在屋外,见他俩和大妞儿小妞儿说话,便没有出去打扰。
“春花,你看着点火,我去菜地一趟。”
“嗳。好。”
林可欣从屋后去了菜地,正巧碰见回来的二女婿。“岩哥儿呢怎的就回来了小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