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很不明白,老二去了镇里干活,怎么家里变化这么大
一个字,累从未有过的累,像是一天天地在熬日子。
牛车只是路过桃溪村,到了村口岩哥儿就下了车,大步往林家去。
将将要到林家时,眼神很好的岩哥儿,远远地就看见了老张氏,她仿佛累狠了,双手撑着木桶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岩哥儿装着没看见,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落进了张家院子里,瞧见正在捆柴的外甥女。“娴姐儿。”
“舅舅”娴姐儿扔了手头的柴,飞快的朝着舅舅扑去。
岩哥儿一把将人抱起,高高地举过头顶。
娴姐儿乐得哈哈大笑。
这动静,让在屋里玩耍地柔姐儿丰哥儿也出来了。
“舅舅”柔姐儿咧着笑得可灿烂了。“舅舅”
丰哥儿跟着两个姐姐去了好几趟林家,对岩哥儿也熟悉,见姐姐们这般高兴,他也跟着笑,跟着喊舅舅。
老张氏提着两桶洗好的衣裳吭哧吭哧走进院里,就看见玩闹成一团的四人,她有些意外,以为自己眼晕看错了,喘足了气,才现还真是亲家舅舅。“岩哥儿。”
一手抱着柔姐儿一手抱着丰哥儿的岩哥儿回头看了眼老张氏笑着喊人。
被两桶沉甸甸的衣裳累得眼冒金星的老张氏并没有现,岩哥儿笑归笑,笑意却没有进眼里。
“进屋坐,我这啊,我这晾完衣裳的。”老张氏提起两桶衣裳,一步三摇晃,喘着粗气说话都快没音了。“娴姐儿,泡茶。”
岩哥儿就看着她,一点点的往屋后挪,挪得非常吃力。
哪能不吃力,两桶满满地衣裳,刚洗出来的,拧得再干,也会很有重量。
好不容易晾完衣裳,老张氏扶着腰,走路都有些拐。“娴姐儿。”
“奶。”
“桶啊,把桶提进屋里。”老张氏实在没力气了。
堪堪只有桶高的娴姐儿小声地道。“奶,我拎不动。”
这时候的桶,是很结实的木桶,得有十几二十斤的重量,就算咬咬牙可以一点点挪,却是不能费这个力气。
“唉,放着吧。”老张氏想想也对,大孙女哪里拎得动。“给你舅泡茶没”
“泡了,舅舅在堂屋带妹妹和弟弟玩。”
老张氏听着就笑,笑着往堂屋去。
“说是县城才有的糕点,拿过来让孩子们尝尝鲜。”岩哥儿说话一团和气。
老张氏接过糕点,乐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满脸慈善的寻问些近况来。
一来一往的絮叨了几句后,岩哥儿讷闷的道。“如今家里的活都是您在张罗”
“没法子,老二不在家,田地里少了劳力,儿媳们都往地里去了,家里只能由我这老婆子来。”老张氏捶着自己的腰,愁眉苦脸的碎碎念。“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我这把身子骨啊,到底还是老了。”
“大娘,扛不住还是别硬扛得好,像我姥爷,不知道往医馆里扔了多少钱,也就保住了命,还是不能下地走路,得有人在跟前伺候着。”岩哥儿顿了顿,又说。“要不然,我跟娘说声,让二姐夫回来吧。”
老张氏一听就坐不住了。“不成不成,哪能让你二姐夫回来,一年四两银子呢这不算什么,这些苦我年轻时都吃过。”她摆着手。“你二姐夫在镇里干活干得好好的,不能喊回来。”
“大娘你不心疼自个,我还心疼我两外甥女。”岩哥儿一点都不客气,说这话时,脸上乐呵呵地。“一回看着比一回瘦,大娘要不然这样,既然家里忙不过来,索性我把俩孩子带回林家住段日子,俩孩子都还小,不用照顾她们,也能给大娘省不少事。”
“这怎么行”
“大娘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娴姐儿柔姐儿又不是头回住林家,我记得去年也是这时间过去林家住了阵儿。”
“不是,俩孩子不用照顾,她们乖巧懂事的很,还能帮我干些活顾着丰哥儿呢,她们一走,我就更忙不开了。”
岩哥儿脸上的笑不见了。“如果是这样,那我更得把俩孩子带回林家。当初可是大娘亲口说的,娴姐儿柔姐儿与丰哥儿一样,一碗水端得平整,这碗水才平整了多久大娘莫不是见我林家这些日子很好说话,以为好欺负了不成”
“这”老张氏一下哑口了,瞪圆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岩哥儿把两外甥女带走了,老张氏呆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岩哥儿嘴皮子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利索了她防住了亲家,都想好一套一套的说词,结果亲家没来,倒被亲家舅舅给一顿说。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