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阴沉着脸,神色晦明,他拖着尾音,语调古怪的说了句:“当然,如果红衣主教的身份无法让你下定决心,就是不知道,神使这个身份,能不能让你去罪都一趟呢?神使大人。”
轻飘飘“神使大人”四个字就让宁修目光一凝。
他看着眼前的白袍人,面儿上情绪不显半分。
果然如此。
果然是赫拉斯的人。
看样子,赫拉斯已经有了猜想,如今不过是带了些试探的意思。
虽是试探,但这话,却偏偏带了几分笃定的意味。
呵……
宁修嘴角微微勾起,赫墨拉选了神识这一套说法,便就只能拿了神使去稳住他这个所谓的容器,又为了提防赫拉斯,不肯先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赫拉斯还是猜出来了,还真不愧是“老朋友”了。
好好的牌面,愣是被赫拉斯掀了桌子要求明牌相见,就且看是谁先能抓住谁的弱点了。
目前看来,该是赫墨拉处于被动。
毕竟……
倘若赫拉斯那边直接传出他这个红衣主教与叛神者同流合污的消息,届时若是神使的身份再被宣扬出去,会被人怀疑神使的真实性。
到时候赫墨拉就不得不被迫现身,神识的说法不攻而破,而宁修又提前从赫拉斯那知道了一体双魂的消息。
啧。
赫拉斯这是想他与赫墨拉打起来,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宁修看着白袍人,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慢悠悠的朝前迈了个步子,将半藏在黑暗里的身躯,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下。
白袍人看着宁修的动作,紧紧皱着眉,有些摸不准宁修想要干什么。
就在宁修朝前踏了一步,与他面对面时,他本能的想要朝后退半步,与宁修拉开距离。
可就当他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尚未付出行动之际,他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眼底逐渐失焦,白袍人不可思议的慢慢下移了视线,却也只堪堪瞥到了一把刀刃上沾了血液的匕。
在清冷的月光下,那沾了血的匕还闪烁着森森寒意。
白袍人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宁修敢动手。
宁修瞥了眼那朝后一仰,倒在地上的白袍人,那脖颈处的血线,将身下的白袍染红,血腥味在四周弥漫开来。
宁修微微敛眉,他慢慢蹲下了身子,用那白袍人尚未被血液染红的衣角,慢条斯理地将匕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你与那个叫阿舍尔的关系很好?”
就在宁修将匕擦拭干净,要站起身的时候,赫墨拉带了些疲惫的声音便响起,若仔细分辨,还能从中品出探究的意味。
宁修神色不变的将匕收回,他站起了身,只微微勾了勾唇,便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哦,他说喜欢我,我拒绝了他,可能是被拒绝恼羞成怒了,非要纠缠不休的见我一面吧。”
宁修之所以能毫不犹豫的杀了白袍人,也是因为赫墨拉意识苏醒说了句,“呵,倒是小瞧了赫拉斯。”
虽然赫墨拉并未表露出要将人解决的意思,但作为赫墨拉冕上的“信徒”,自己把人搞死,也不过分吧?
赫拉斯为达目的,派了人前来威胁,真不巧,宁修最讨厌被人威胁。
那边只能顺水推舟,将碍眼的人解决了。
不过,赫拉斯的举动,阿舍尔应当是不知道的,毕竟他开始的几句话,都是在试探。
听着宁修那轻飘飘的话语,赫墨拉罕见的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去回应了宁修的话。
他说他喜欢我,我拒绝了他,可能是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了,非要纠缠不休的见我一面吧。
赫墨拉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