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他放了权,仅凭池景澄这个性子,能压得住那些心比天高的文武官员?
若不是被逼起誓,若不是这秦国是父皇拿命换回的,池祁还真不见得愿意守。
对于池景澄抢了他的位子,池祁这么多年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逼宫,或是让池景澄下退位诏书,可池祁都没有这般去做。
区区祖训,便想将他禁锢?
怕不是痴人说梦。
池祁若是在意那些虚名,这些年的名声就不会糟糕成这般样子。
池祁收了收心思,出了声:“诸大臣有何见解?”
火烧的一星半点儿,还可观望着消遣,可这火势要是借了东风起到了,若不浇灭,倒是会涨了他人威风。
放任火势烧了这么久,太医院眼瞧着也有了治瘟疫的法子,再等下去,秦国该乱了。
池祁倒是对这背后之人,起了点兴致。
想让秦国乱起来啊……
池祁目光幽深,那就……
一起乱好了。
在池祁的话语落下后,无人敢接话。
谁敢说?谁能说?
池祁目光慢慢巡视着,见无人应答,他目光一沉。
“臣,有一言。”
就在众人冷汗涔涔的时候,一道虽苍老却掷地有声从殿门口传来。
池祁毫不意外这道声音,他看着拄着拐杖,从殿门口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的帝师,虽缓慢却坚定,年近古稀,却不显老态龙钟。
“臣,有一言。”
帝师站在众臣之,他不跪不拜,挺直了脊梁,直勾勾的看着池祁,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
“请。”池祁并没有打算为难帝师。
池祁敬帝师,敬他三朝帝师。
“谣言四起,动摇国之根本,若不加以制止,秦国,危矣!”帝师敲了敲拐杖,在地面上出沉闷的声音,似是对现在这个局面,感到痛心。
“如今之计,唯有燕王归还朝政,下罪己诏!方可解。”
掷地有声的话语叫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这罪己诏,自古只有帝王可下,如今帝师却明打明的,让燕王下罪己诏。
这是何意?
气氛有些凝住了。
池祁却笑出了声。
带着愉悦意味的笑声,却让众大臣心里敲响了警钟。
“孤下?”池祁反问。
“是。”
池祁勾了唇,瞟了一眼池景澄,问:“陛下觉得呢?”
池景澄没敢搭话,只讪讪笑着。
池祁见状,声音冷冽,“孤乃燕王,而非秦皇,帝师以为,此举合适?”
帝师丝毫不惧池祁话里的威胁意味,他不避不退,敲着拐杖,呵斥道:“合适与否,燕王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君臣错位,罔顾礼法,燕王可对得起先皇?”
又是老一套的话语,叫池祁听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