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深青当年因为爷爷为人低调,把葬礼安排一切从简了,没有张扬地举办追悼会,但林忠廷抱病离世的消息还是在圈子里一点点传了开去。
今天这瓶酒能得到这么多人的青眼,正因它是林忠廷为数不多遗留在世的绝作。
叫价越来越高,很快飙破一百万,林深青始终按兵不动,直到拍卖师说:“一百八十万一次,一百八十万两次……”
宋小蓓按照林深青的指示,举起了牌子。
“一百八十五万。”
蒋莺也动了。
“一百九十万。”
林深青继续。
“一百九十五万。”
蒋莺继续。
“两百万!”
林深青笑了笑,给宋小蓓打了个“翻番”的手势。
拍卖师扬高了声音:“翻番,四百万!”
蒋莺笑了笑,继续举牌。
“四百零五万!”
场上起了今天的第一场骚动,不少之前叫过价的人都扭过头来看林深青和蒋莺。
在北城的会场上,一瓶红酒拍到一两百万人民币通常已经到顶,偶尔有人闲得慌撒钱的,叫到三四百万这种高价,也不会有别的傻子再跟。
这架势,实在数年难得一见。
林深青好像也被吓到了,担心地握着宋小蓓的手,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爷爷,一时伤感,眼泪啪嗒啪嗒说来就来。
宋小蓓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一边继续举牌。
林深青听着听着,似乎情难自已,颤抖着比了个“5”的手势。
拍卖师起劲了:“五百万!”
会场另一个角落,罗四终于没坐住,打着电话走了出去:“小贺总,叫价已经过五百万,马四正在准备举牌,但场上目前有两位女士对拍品仍然有意。一位是金越赵总的秘书,还有一位都急哭了,只是瞧着面生,我和马四不认识,现在去查身份,恐怕来不及……”
电话那头传来几句交代,他一一应下,回到场上,听见拍卖师还在喊:“五百五十万!”
这是蒋莺的叫价。
林深青柔柔弱弱地揩着眼泪,开始跟宋小蓓摇头,示意:要不起了,要不起了,算了……
拍卖师喊:“五百五十万一次……”
蒋莺浑身一僵,看向右手边叹息着靠住椅背,“放手江山”的林深青,这下明白自己被诈了。
林深青的势在必得是假的。疯狂叫价,装哭装惨,都是为了坑赵家。
拍卖师开始倒数:“五百五十万两次……”
蒋莺气得浑身抖。
林深青状似惋惜地摇着头,面上却乐不可支。
哪知下一刻,拍卖师突然惊声道:“翻番!一千一百万――!”
蒋莺一震。
林深青霍然回,看向了会场角落稳稳举起号码牌的男人。
“一千一百万一次!一千一百万两次!一千一百万三次!成交――!”
林深青张圆了嘴,直直看着那个陌生男人,一脸懵圈。
宋小蓓也吓傻了:“姐,这怎么还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呢?”
“程咬金那么有钱,那么傻吗?拿能买辆柯尼塞格开着玩的钱,买瓶一餐就喝空的破酒?”林深青转过头,看了眼大松一口气的蒋莺,骂了一句,“日,白演了……”
她正沉痛地闭着眼睛,忽然听见宋小蓓的声音:“姐,姐!程咬金向你走来了!两个程咬金面带微笑地向你走来了!”
林深青睁开眼,回过头冷冷地看着罗四和马四:“两位先生有何贵干?”
打头的罗四向她颔一颔:“冒昧请问,您是伽月酒庄的席酿酒顾问,se1ene小姐吗?”
“哦,你认识我?”
他点点头:“能否借一步说话?”
坏了她的好事,不借一步打架就不错了,还借一步说话?
林深青恨恨闭了闭眼,带上宋小蓓,跟罗四和马四走出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