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还算是温柔的,似乎随时可以克制住。但从脱衣服的时候开始,这种自控渐渐消失,男人身体里的野兽探出头来。
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谢麟被推倒在上面,背后的冷,让他更加敏锐地感受到身前的热。
艾赛亚吻他吻得好用力,在他皮肤上留下了一个个印记,如同是给予专属物的烙印,那么清晰深刻。
即便如此,艾赛亚仍未满足,还要在他身体内部也刻进烙印,刻得越深越好。
每一次受到他的冲撞,谢麟都错觉自己快要被撞碎了,寻求依托般地紧紧抓住对方的肩背,指甲在他身上划出数不清的痕迹。
而后,就像是为了惩罚他的不乖,艾赛亚抽送得越发猛烈,几近粗暴,直到对方无力地只能抱住自己的头颅为止。
两具湿漉漉的身体上,已经分不出哪些是水,哪些是汗。
瞬间,谢麟的呻吟声大起来,变成呼唤,“你是爱我的,艾赛亚……艾赛亚,说你爱我,告诉我你有多爱我……”
意乱情迷的声音,传入到艾赛亚耳中,不禁令他倒喘了口气。
那张漂亮的脸在他眼底扭曲,既是因为无上的欢愉,也是因为至深的苦痛,一切都是因为他!
其实,他自己亦是一样。而现在,他可以改变这些,哪怕只是暂时。
他握住谢麟的手,十指紧扣,“我爱你。”声声坚定,“我爱你,胜过其他一切。”
终于听到答案,谢麟一下子瞪圆眼睛,旋即恢复。无声无息地,他笑了,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
艾赛亚醒来时,发觉自己双手的手腕上分别缚着一条带子,带子的那端绑在床头。并不是特别严格的绑法,给他一点时间,很容易就能解开。
但是,他听见一个声音说,“别担心,我不是要伤害你。”
说话的,是坐在床边的谢麟,他的衣装已经穿戴好,整齐中不失闲适。壁灯照着他的脸容,他的目光投在对方眼中,明亮、深沉。
艾赛亚停顿了一下,没有急于解开束缚。
谢麟看见了,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爱我,我终于知道了,你果然是爱我的,你早该这样告诉我。可是……”
他笑容更深,最深的是苦涩的嘲弄,声音里落满无奈,“当你说着爱我胜过一切的时候,都可以那么冷酷地对待我,到了其他时候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对戒指,钻石恒久地闪耀,辉映着他眼里的坚定与决绝。
“我这个人,所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交还回去,给我就是我的。这次,算是第一次,让我物归原主。还有这个……”
说着,他把戒指放到床头柜上,另一只手来到艾赛亚的左胸,轻轻按住。掌心底下的跳动,熟悉而又陌生。
“你的爱,我还给你。谢谢你让我享受过那么多,只遗憾,我要不起,所以我全都还你。”
只有真正得到过的东西,方可归还,所幸他尚还得起。
谢麟收回手,凝眸望着艾赛亚的眼睛,银色的、绿色的,美丽得近乎妖异,尤其当它们闪烁起来的时候。
他立刻移开视线,抿了抿唇,继续说下去,“现在,你明白了吗?再见就是应该这样说,而不是随意丢一份协议书、讲一段往事就算了结。”
他呵呵呵地笑起来,看似释然地耸了耸肩,“这样不是挺不错吗?至少,我们还能算好聚好散。”
说完,他伏低身,吻住对方额头。
“别了,萨洛蒙斯先生。”呢喃出口的同时,谢麟解开了艾赛亚一只手的束缚,刚站起来,那只手立即捉住他。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人,咬住牙关将手抽了回来,不顾原本设想要留下潇洒的背影,他逃也似地冲出门去。
大雨方止的夜,很黑很沉。
谢麟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颤抖的手捏住锁匙,把车发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毫无预兆地,他的眼前变模糊,热泪涌出眼眶。
他一手紧握住方向盘,一手抹泪,总是来不及擦干净。
“笨蛋!”他骂自己。
哭什么哭?你应该觉得很轻松,甚至爽快才对。你踢开了一个以爱你为名,不断羞辱你的人,你不是没有得到,你只是不能够稀罕这样的爱。
这样的爱,就像一朵带有剧毒的花,就算再美丽,也不值得你牺牲自己去折取。你没错,你做得很对……
在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中,车子停住了。车上的人抱住自己的头颅,哭得直不起腰。
与此同时,另一边。艾赛亚已经解开束缚,下床草草地套上衣物,便要往门外去。突地,他脸色一变,踉跄地后退两步,跌回床上。
他从枕边找到手机,拨出谢麟的电话号码,听见的只是关机提示音。他脸上冷汗直流,喘息越发地急促起来,他捂住胸口,惨白的手指蠕动着,在手机里翻找通话记录,拨出另外一个号码。
但,没有来得及等到电话接通,手机就从他手中掉落,摔在地上。
第三天下午。
谢麟自觉已做好准备,于是前往bodo,携带着那份他已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
等会在说“再见”的时候,你一定要微笑,记住,你们会好聚好散……他反反复复对自己叮咛。
到达总裁办公室外,单雪却告诉他,总裁这两天没来,听说是住院了,至于更具体的情况她就不瞭解了。
听闻这个消息,谢麟当下直奔医院,连多一秒钟的考虑也来不及。
询问得知艾赛亚所在病房后,他找了去,却看见一位护士正在整理床褥,床上已是空的。护士小姐说,病人刚刚被接走,根据病人家属的意思,是要把他转移到加拿大的医院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