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听老太太说话,顿时明白她担忧,当即安抚道:“母亲别担心,二哥一家再如何那也是您的晚辈,他们还能忤逆您不成?您可以这样想,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就当二哥一家是替您看管那宅子,不仅让它一直有人气儿,还能省下请人照顾的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陈老太没应声,只是斜眼看向老大媳妇儿。
柳氏料到老太太会看自己,便微微一笑朝她点了点头,说:“南星自从薇儿落水心中便生了怨气,如今退了亲想这怨气不消反增,有这表现也正常。母亲总要给那孩子一段时间适应,不管怎样,她毕竟做了光霁十年未婚妻。”
老太太虽不满寇南星所为,但也懂推己及人。换做自己此事早就闹开,还好这丫头被她调教的不敢闹太大动静,如此也算安慰。
“算了,暂且不搭理那死丫头,一切等薇儿成亲后再说。”陈老太拍板道,随即看向柳氏,“你何时去钟家?让亲之事需得早点说清楚,免得再生枝节。”
谁知道寇南星那死丫头会不会一时想明白了,又不同意退亲了呢。
柳氏听此笑了笑,回道:“母亲放心,这两日一直都在整理送给钟家的礼,明儿一早儿媳便去了。”她知晓老太太担心,便又道,“光霁本就不喜这
桩亲事,对南星态度众人皆知。薇儿与光霁彼此都有好感,能下水救她,足见光霁是将薇儿放在心上的,此事断不会出错,母亲放心便是!”
陈老太太自是放心,因为她亦认定如此。
按照约定时间,银针应该已经完成。寇南星晚上重新做了一幅画,等第二日去仇匠人铁匠铺时,便带上了这幅画。
仇匠人这次没在屋里,蹲在外头时不时朝路上看几眼,没多久便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马车。
他咧嘴一笑,噌地一下站起身,用力擦了擦手上的灰,这才一瘸一拐地快走几步上前迎接。
待马车停稳,寇南星下了车。彼此简单寒暄后,她问仇匠人:“仇匠人,针具可做好了?”
仇匠人激动道:“好了,好了!姑娘进去一看便知!”
见他这般,寇南星想,这定是真的做好了。
较第一次来,这次的屋子明显干净整洁了许多,甚至还添了可以让客人坐下休息的桌椅。
仇匠人见寇南星盯着那桌椅瞧,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上前用干净的抹布擦了擦,方才示意她坐下。
寇南星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坐了下来。
没有被人嫌弃,这令仇匠人暗暗松了口气,当即转身将打造好的针具拿了出来。
与针具一并拿出来的,还有一个做工精细的羊皮针包。
寇南星先是看了看那针包,满意地点了点头后,这才将针包打开,露出里面的针具来。
长短不等、形状
不一的近百枚针依次排列,打开瞬间便反射出刺目又冷冽白光。而这其中,除了鑱针、圆针、鍉针、锋针、铍针、圆利针和大针外,毫针与长针尤为多。
与寻常银针相比,这两种规格的针看上去更为纤细,也更加精致,只看一眼,就仿佛以为这根本就不是用来看病的银针,而是某个用来收藏的工艺品。
春桃一直对仇匠人能做出姑娘想要的银针有怀疑,其实不单是仇匠人,她觉得其他匠人怕也做不出,毕竟姑娘要求太苛刻,想做到定是不简单。
可孰料,这不简单竟让仇匠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