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身体抽出,他才觉得困了,翻过身,盖上被子,很快就进入睡眠。
床上的高热渐渐冷却,寂静的屋子慢慢响起细碎呜咽,因为太过破碎沙哑,听起来就像鬼哭一样。
谢离蒙着脸,身体因为太过疼痛而不能动。
他从不知道和一个人做爱,是这样痛苦的事情。
那时因为害怕疼痛,从没允许过做到最后一步,没想到第一次,变成了这样悲惨的经历。
他想到贺真对他说,痛苦是没有尽头的。原来,是真的……
他捂着脸,发出像小兽一样的痛苦呜咽,眼泪早已浸湿被褥,痛苦却还在继续早知道会这样,在寂云还爱着自己的时候,把自己交给他,会幸福很多吧?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重新来过。
翌日,是每月的例行祭典。大祭司金色的面具在阴沉的天气里,让人看了有那么几分心惊胆战。
月智有点疑惑地看谢离用比平常迟钝许多的速度越过长长的红毯,默念着经文,祈求大月风调雨顺,子民安康。
事实上,他心里很想快点结束这个祭典,比起这个,他更愿意待在温暖的皇宫里,和朋友小酌一番,虽然这种想法,对于皇帝来说未免太没觉悟了,如果被那家伙知道的话,又要指责他没有身为皇帝的自觉了。
想到这里,月智不由得向作垂首姿态的贺真看了一眼。
那人果然一脸严谨认真,对他的注视视而不见。
虚伪!他冷哼一声,转过头。
长长的祭典终于结束,月智邀风寂云和锦烙几个去后宫小酌。前阵子有人送了一批出色的歌姬,他藏着就是想跟朋友们炫耀的。
待人群散去,谢离偷偷拉住了贺真,将他拉到静处,看四下无人,踌躇了一下才低声问:「贺真,那个伤药能给我一些吗?」
「伤药?」贺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低下头,他既尴尬又带了几分为难,「就是……就是你之前问我要不要的那种。」
贺真恍然大悟,「伤得很重吗?」
谢离头低得都快抬不起来了,半天才响起蚊子般的声音,「也不是……那个……第一次总是会……有点……」
叹了口气,贺真摇头。「你待会儿去我那里取吧。」
两人走进内室的时候,月智几人已经喝在一起了,歌姬也被叫了来,满室的衣香鬓影,温暖芬芳。
月智正喝得高兴,看到贺真,立即举高手里的杯子,对着侍从喊,「给月相大人也斟满一杯!阿离是不喝酒的,所以就斟茶吧。」
待侍者将酒斟满,月智就喊,「月相,朕敬你一杯。这些年你也算劳心劳力的,辅佐国事,我看你白头发好像也多了些,可别未老先衰啊。」
客气的话里,全是刻薄的讽刺。
贺真却坦然自若,微微一笑,举杯一饮而尽。
月智最恨他这样,怎么戳都没反应,心里更气。
待第二杯酒斟满的时候,锦烙就喊了起来。「等一下!月智你别尽灌他啊!我还要叫月相帮忙呐。」
月智白他一眼,笑得皮痒。「对了,月相医术高明嘛。小薰最近好像有些不舒服,要拜托月相仔细诊治一下。」
「皇上有命,臣自当尽心尽力。」贺真又喝干杯中的酒,对他微微一笑。
月智心中有气,故意拉起一个歌姬搂在怀中,「寂云,你说我这些歌姬如何?算得上风情万种吧?」
正在为风寂云斟酒的柔媚歌姬适时地偎进他怀里,盈盈浅笑。
锦烙推开也想偎进他怀里的浪女,笑着打岔,「免了免了,我家小薰一定不喜欢我抱女人,消受不起啊。」
「是吗?」月智挑了挑眉,看见那边正和几名歌姬调笑的贺真,心里益加恼火。
贺真凑到一直低头不说话的谢离耳边,轻声道:「不喜欢待在这里就回去,反正这几个白痴也是没事找事。要不你让风寂云坐到自己身边来,免得他像个傻瓜似的让别人占便宜。」
谢离淡淡一笑,「他会说我丑人多作怪。不过,你不离开这里是担心月智吧?」
贺真瞪他一眼,「还不是因为冷岚那个死灵!虽然他的目标是你们,不过总担心他会来骚扰月智。这边都是些没灵力的家伙,什么也感觉不到,不看着他们不放心啊。」他轻轻一叹。
谢离笑了起来,「果然是笨蛋会做的事。」
「只有笨蛋才会了解笨蛋。」贺真也笑着顶了一句。
风寂云看他们一直小声的交头接耳,模样亲密,心中越来越闷,最后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来,「我们回去了!」
他这一吼,旁边的月智和锦烙都被他吓一跳。
谢离也惊讶地看着他,还没站起身,风寂云已经走过来抓住他的手,一下将他拉起来。
「我们告辞了。」冷着声音,风寂云对着几个想看戏的家伙说,迅速将人给拽了出去。
「你喜欢我是吗?因为喜欢我,所以才允许我一直对你做这么过分的事,却又不杀我?」
黑暗里,他的肩膀被咬了一口,下身也狠狠地被顶了一下。
谢离闷哼了一声,压着被褥的脸,将自己逸出的呻吟吞下,换作深深的喘息。
他说自己叫床难听的话,他一直还记得。不想再被那样说,只能用喘气来代替,偶尔闷闷的呜咽,也被压进了被褥之中。
寂云从来不从正面进入自己,他想他是不想看到他的脸,当然也没有亲吻。
有时他会极度渴求他的吻,然而被压迫着,只能去亲吻柔软的被褥。
既痛苦又欢愉,每次都是这样,肉体会得到快感,心却像痛得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