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初见,想来你还不够了解我,”裴湘摆手示意,打断了法则意识的糊弄话术,格外诚恳地坦白道,“我这人一向喜欢直来直往,做事也习惯以力破巧,并不愿意掺和进任何勾心斗角当中,更是不擅长揣摩人心。所以,像梅这样的遭遇与处境,一向是我避之不及的。你瞧,纵然我的灵魂力量能够修复梅身体上的创伤,但是敌在暗我在明,之后肯定麻烦不断。”
说到这里,裴湘顺着断掉的命运线望向虚空下方的那片混乱惊慌。
她瞧见那些认识梅的人们在表达悲伤震惊之余,还不忘小声地交流着他们刚刚撞见的“桃色丑闻”。在一次次微妙又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流中,梅的良好名声随着她生命的流逝,渐渐蒙上了一层不名誉的阴影。
至此,倘若不再生其它转机,梅这朵一向代表纽约上流社会纯真洁白的铃兰花,便注定要凋零在一片由流言蜚语生成的脏污泥淖当中了。
“转机”裴湘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沉思,“排除凡手段,如果梅的丈夫愿意在这个时候坚定地声支持她,愿意坚定地驳斥那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诽谤,梅的清白名誉还是可以保住的。只是”
裴湘现,那位匆匆赶来的阿切尔先生,也就是梅的新婚丈夫,望着奄奄一息的新婚妻子露出了晦涩不明的复杂神色。
他的悲伤痛苦显而易见,亦是真实可信的。
可除此之外,他的态度里竟隐约多了些许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冷静轻松,以及一丝终于得偿所愿后的空茫。
就仿佛他内心深处某个隐藏极深的荒诞设想竟忽而成真,满足释然之余,这个男人反而觉得不可置信。
见状,裴湘面露讥诮了然,她果断收回视线不再关注那位阿切尔先生,打算同这个小世界的法则意识继续讨论一些事情。
只是,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余光扫过的某个画面令她产生了新的疑惑。
“那个之前对梅采取过急救措施的俄国男人是谁在梅原本的命运线上,那个男人扮演着什么角色两人之间的交集深厚吗”
如果只是为了破坏梅在私生活方面的名声,明明还有其它更加简单直接的方式的为什么阴谋者要百般算计这个俄国男人
“那是阿历克塞阿历山德罗维奇卡列宁,是一名俄国官员,这次是跟着政府访问团来纽约的。按照梅原本的命运线,双方不会产生任何直接的交集。”
“没有任何直接的交集”
裴湘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旋即恍然道
“但那个能预知未来的家伙这次不仅算计着污蔑杀害梅,还要把卡列宁牵扯进桃色麻烦当中来。一旦梅去世,卡列宁就彻底解释不清楚那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证据了。
“如此一来,作为外国人的卡列宁一定会遭到明戈特家族和阿切尔家族的抵制排斥,自然也就失去了获得纽约上流社会友好接纳的可能性。
“这么说,这个卡列宁此时已经唔,或者在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会威胁到幕后黑手在某方面的利益所以对方打算先下手为强”
“或许吧。”
小世界的法则意识态度含糊地应了一句,并没有仔细介绍卡列宁的打算,给裴湘的感觉就是对方是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只是,法则意识越是表现出这种漫不经心的平常态度,裴湘反而对卡列宁此人就更加上心关注了。
“哪条命运线是属于卡列宁的我比较好奇他和幕后阴谋者之间可能存在的冲突。”
“何必好奇这些,”小世界的法则意识摇了摇头,无奈道,“不管你现在查看得多清楚明白,一旦你成为了梅,就会忘记这里的所有。”
“但我终究会回想起来的,不是吗”裴湘故作迷惑地打量着法则意识,用调侃的语气笑问道,“怎么感觉你在藏着掖着什么呀,这位卡列宁先生的命运很特殊吗”
“能有什么特殊的,不过都是些人类的爱恨情仇而已。”
法则意识嗤笑一声,随后朝着祂身后某片灰雾迷茫的混沌区域指了指,漫声道
“看,在那里呢。他的生活重心一直在俄国,同梅几乎毫无交集。”
顺着法则意识的指示,裴湘终于在那片她看不清的混沌迷雾中瞥见了属于卡列宁的命运线。
乍看之下,确实同其他万千生灵的命运线并无多少不同。可身怀功德金光的裴湘却十分清晰地感应到,那条属于卡列宁的命运线和梅的命运线一样,都蕴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
是巧合吗
在阴谋者眼中,梅的存在妨碍了真爱,那卡列宁呢他也是一个妨碍真爱的倒霉蛋吗
此时的裴湘尚且不清楚,当她进入这片小世界后,脑海中关于某些情节的记忆就被自动屏蔽了,这也是这个小世界的特殊自保法则之一。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位卡列宁先生的急救包扎技术还是非常不错的,只可惜他这次做了好事后并没有得到好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