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床头柜的台灯、烟灰缸等物什也未能幸免,悉数被他甩了出去。
目之所及的台面上再无一物,桌面清理大师似乎依旧不解气,兀自冲出卧室。
门外,又是好一阵叮呤咣啷、稀里哗啦。
楚天奇满脑子回响着儿子的话——
“是程牧,顾成旻顾总就在旁边,还有好多人都看见了……”
他虽然对深城不熟,但因为儿子的缘故,对程牧早有耳闻。
那是程氏董事长的独生子,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更别提顾成旻。
就算楚天奇掏光家底,也不可能收买他替自己的儿子做伪证。
疯子,都是疯子。
当妈的天天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做儿子的成日在外面惹是生非没完没了。
楚天奇后悔不已,后悔当初怎么就让鬼迷了心窍,娶了卢敬媛那个疯婆娘回家?
还好,老天待他不薄,让他遇上了梨梨。
梨梨懂事又体贴,如今怀上儿子,也没见她闹着要他离婚娶她。
这样大方得体的女人,远比卢敬媛更有资格做楚太太。
于是,楚天奇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卢敬媛这次怎么闹,都得逼她答应离婚。
到时候,婚礼和满月酒一起办,也算双喜临门。
直至这会儿,楚天奇渐渐冷静下来,才想起卧室里的冯梨梨。
“梨梨,我这就跟卢敬媛提离婚,给你和儿子……”
他原本想说,给你和儿子一个名分。
然而,后面四个字被闯进眼中的狼狈景象堵了回去。
楚天奇傻站在卧室门口,望着窗边沙旁几乎痛昏过去的女人。
她身上那件酒红色睡裙的下摆处,有一大块布料的颜色明显比周边深了许多。
裙子长度刚过膝盖,露在外面的小腿上还有些肉眼可见的淡红色水渍。
冯梨梨的头湿哒哒贴在额上,眉头紧锁。
洁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似要滴下血来。
“梨梨!你怎么了?!”
楚天奇急步上前,将女人抱在怀里。
冯梨梨气若游丝,喃喃地叫着肚子痛。
楚天奇不敢再耽误,立马跑回床边,从枕头下摸出另一部手机,拨出急救电话。
“您好,这里是12o急救中心,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路池蹲在程牧身侧,一边检查他的生命体征,一边从容不迫地喊话。
“永安区Jhote1,有位患者头部受伤昏迷,心跳呼吸弱,麻烦尽快派医护人员过来。”
挂断电话,路池接过酒店经理递过来的绷带,摸索着程牧的后脑,替他暂时止血。
距楚天奇摔手机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楚望津仍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失了魂一般地盯着脚下的空地。
全完了。
如果连他爸都不保他,还有谁能帮他逃过一劫?
楚望津心凉了大半截,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后半生的凄惨生活。
正这时,路池倏地出声,给楚望津带来了一道光。。
“程牧,程牧?你能听到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