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张臣几秒,似在找寻什么痕迹。
“你这孩子出门都不好好穿衣服吗?风衣上都蹭了灰。”她正要上前帮他拍打。
谁料张臣反射性地后退一步,眼里都是审视和戒备。
其实也不怪他有这反应,她妈妈死后,柳晓敏就开始照顾他了,对他要求严格,以前没少被她责罚过。
短暂对视间,张臣眼里的戒备悉数变成了混不吝的顽劣。
“这点小事哪儿还要大姨帮忙,我自己来就行。”
柳晓敏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滞。
她轻叹一口气,说道:“你这孩子,跟大姨还这么见外。”
张臣撇撇嘴,满不在乎地抖了抖风衣:“大姨,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柳晓敏无奈地摇摇头:“你啊,总是这么倔。”
张臣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转身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吃葡萄。
柳晓敏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张臣从小失去母亲,自己对他的严厉也是希望他能争气,可如今这孩子似乎与自己越来越疏远。
“张臣,大姨也是关心你。”柳晓敏缓缓说道。
张臣哼了一声:“我知道,不过我真的不需要您这么操心。”
似乎是被扫了兴致,张臣起身就走。
身后,柳晓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睛渐渐红了。
张臣进附楼的时候,姑姑正在楼上礼佛。
不知道是不是无所事事,这些年她反而一心佛教,跪拜便是大半日。
张臣笑问她半道开始礼佛,佛祖收她这个信徒吗?
姑姑淡淡道:“跪佛重在安心,不求目的。”
张臣听了这话,满不在乎地嗤笑道:“姑姑,您这说法可真够新鲜的!依我看呐,您就是闲得无聊,随便找个事儿来打发时间罢了。”
姑姑并未因他的不敬之语而动怒,依旧神色平静:“你这孩子,心性浮躁,不懂其中深意。我礼佛并非为了求得功名利禄,只是在这尘世喧嚣中寻得一份内心的宁静。”
张臣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吊儿郎当地摇摇头:“宁静?我看您就是在逃避现实,不敢面对生活中的那些破事儿。”
姑姑轻轻叹了口气:“张臣,你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少,等你历经千帆,或许就能明白我此刻的心境了。”
张臣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才不想明白呢,我只信自己的努力和拼搏,靠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有啥用?”
姑姑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等你自己去领悟吧。”
张臣见她这样,也不勉强她赞同自己。
他拿出个什锦盒子推了过去。
姑姑问:“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他道,“你生日不是要到了,送你的礼物。”
打开后,什锦盒子中央躺着个翡翠镯子,色泽纯正如泼墨,半丝瑕疵也无。
她忍不住道:“这镯子可真是上乘啊!这得多贵啊,花这钱干嘛!”
嘴上虽然说的嗔怪的话,但眼神里却满是惊喜和感动。
姑姑轻轻拿起镯子,仔细端详着,嘴里继续念叨着:“张臣啊,你这孩子,总是这么破费。姑姑都一把年纪了,用不着这么贵重的东西。”
张臣笑着说:“姑姑,瞧您说的。您过生日,我当然得送您一份好礼。这镯子配您正合适,再贵也值得。”
姑姑又说,“你年龄也不小,把这钱花在女孩子身上,感觉带个好姑娘回来看看。
前段时间还听别人说,在京都看见你身边有个姑娘,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瞧瞧?”
张臣不赞成地“啧”了声:“就那些庸脂俗粉,带回来不是碍您的眼?”
姑姑看他这样,问:“不喜欢?”
张臣不以为然地抬了下眉,不然呢。
这种事勉强不来,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