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昊谨的生母是魔族,亦是天妃,后来为了魔界欲杀天君,还放出上古凶兽为祸仙界,造成不少仙族身陨。
生下邵昊谨后,畏罪跳下伏魔台,魂飞魄散了。
彼时天君雷霆震怒,魔族为自保,与邵昊谨生母撇清干系,自然也不认他这个刚出生的襁褓婴儿。
于是,邵昊谨只能留在天宫。
留在这座,有许多与他母妃有过仇怨的众仙居所,白玉京里。
天君及背后的仙族,尤其是当年宗亲被凶兽害死的仙家,恨屋及乌,抱着母债子偿的念头,对待邵昊谨,就像对待一个泄愤之物。
邵昊谨能活到现在,不是仙家们心慈手软,而是他们不想这么快就放过仇人之子。
看了半晌,岁祖月心有不忍般,啧了声,“都打的快死了,还押来地牢做什么,这里又不是救死扶伤的地儿。”
天宫仙家脸色难看。
上次他们中,有人想借神殿之手,将邵昊谨这个贱种剔去仙骨,就是被岁祖月拦住,把假证扔在了他们脸上。
她反手还上报天君,说他们栽赃诬告,实在有损仙界颜面。
这次好不容易,听说岁祖月外出降妖了,谁知他们刚打通一切,将邵昊谨扔进来,正巧赶上她回来了。
意识到此次,多半又是无功而返,仙家黑着脸,哼声不言。
岁祖月青丝在腰后微晃,长指转动卷宗,在门外打量许久,微侧下颌,示意身旁使徒。
“带出来。”
邵昊谨被拖出牢房,一盆冷水泼醒。
少年发着烧,神识正处在极度混乱中,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前方坐在椅上的岁祖月。
岁祖月的坐姿不算规矩,翘着腿,描了圈红边的衣摆,半垂在地,绣有水墨图案的靴子,时不时在半空微晃。
见他醒来,她歪了歪头,一手支着白皙下颌,细软青丝在不知从何来的风中,微微拂动,眉眼弯笑。
地牢光线昏暗,少女明艳瑰丽,充满生机的面容,生生笑得人眼前明亮了几分。
邵昊谨神色恍惚,有些错愕。
就在方才昏睡期间,他诡异的做了个梦,好似看到了张和女孩分外相似的脸。
只不过,那张脸苍白死寂,身影孤零的靠在墙角,唇角还凝着刺目的乌血。。。。。。
邵昊谨像是被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几近窒息,然后被冷水惊醒,望着映入眼帘的岁祖月。
听闻上次,就是她拦下了要剔他骨的人,替他证了无辜。
这次,
“你还有何话要说吗。”充满了栽赃的案卷,扔在了他面前,“勾结采花魔,为祸凡间。”
“我没做过这些事,”邵昊谨抬头,启唇想要辩解。
岁祖月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双让人仿佛看到朦胧烟雨,浅灰色的眸子里,露出邵昊谨自幼就熟悉的,讥笑神情。
心一下冷了。
邵昊谨知道,再怎么解释都没用,有没有勾结魔族不重要,这位神殿少司,此刻就像那些熟悉的面孔般,想要定他的罪。
。。。。。。原来也是趋炎附势之辈。
少年嘲弄地勾了下唇,不再多言,认了。
“是我,愿领罪。”
不认的后果是,严刑拷打,逼着认下,邵昊谨习惯了。
见人如此配合,岁祖月微眯起眼,指尖在案上轻点,似乎在思忖如何处置。
半晌,她像是终于想到,慢悠悠的嗓音,传入了等待受刑的邵昊谨耳中。
“既是与采花魔勾结,就。。。。。。”
“阉了吧。”
邵昊谨猛地抬起头。
面前少女笑的像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