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这段阴暗的路,他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
放下车帘,他看向马车后方蜷缩的一团黑影,
“你还活着?!”
言罢冲过去拥住那团黑影,像个无助的幼兽,死命地抓住黑暗中唯一的光。
黑影愣了片刻,叹了口气,抬手轻抚闻兮颤抖的后背。
“你刚才。。。。。。差点暴露。”
*
陆行之回了定国公府。
他一路上在思考闻兮的事。
他想不通闻兮接近唐碗公主的目的,也想不通闻兮问苏烟那个问题的深意,更想不通苏烟对闻兮的态度。
说她不在乎闻兮吧,
她明知他不愿两人牵扯,她非得那么诚恳地回答。
才学过人、心思敏捷?有抱负、有风度?位极人臣?
虽是实话,却让他听起来格外不顺耳。
尤其是“忧伤”“快乐”“痛苦”。。。。。。这些字眼太过震撼,仿佛她能看到闻兮的内心。
天知道,当时闻兮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陆行之甚至怀疑,他夫
()人是不是私底下问了好些闻兮的事?
否则凭她现在的记忆,哪能说出这些?
说她在乎闻兮吧,
她还晓得“夫君最大”,和闻兮碰杯时用他的酒盏,也没避讳他的唇印,还算给了他二分薄面。
想起那个唇印。。。。。。
陆行之的桃花眼斜挑。
或许,他就是憋坏了,让他美美地抱上一宿、痛痛快快地亲上一回,他哪还计较这些?
回了院子,见院里人影浅浅、烛火习习,奴婢们大多退下,剩下如意如薇守在外间廊下。
东厢房的寝卧里,只有一盏挑灯出微黄的光。
。。。。。。这么早就睡下了?
才戌时两刻,远不到她平日里歇息的时辰。
似想到什么,他勾了勾唇,去到隔壁盥洗室快沐浴净齿,反反复复往手心里哈气,确定自己香香的,不会遭夫人嫌弃。
他披了件中衣,拖了木屐履往床榻上走。
堪堪过了月门,他就觉得不对劲。
透过半透明的六扇苏绣屏风,他看见床榻上有些拥挤,远不似只有一个人睡的样子。
他的心“突突突”跳到嗓子眼上,压根不敢想,二步并做两步走近,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里,苏烟搂着月儿,温柔地给月儿拍背。
——“嘘,”
苏烟示意陆行之安静,“别吵,月儿刚睡”,
又指向外间的软塌,“要不夫君在外头将就一晚?”
陆行之,“。。。。。。!!!”
他瞬间就火了,
将就个屁啊!这是老子的床!!
他不仅不能搂媳妇,连半张床都没了?!!
“姓苏的,你还跟不跟爷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