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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单亲妈妈(第1页)

米心旸提着一箱荔枝出现在葛静家楼下的时候天色尚早,还不到7点,想到这是第一次去师傅家拜访应该自己掏钱买点东西,又在葛静家附近的水果摊上了买了一袋苹果和一箱儿童高钙奶,这才心满意足地核对了一遍手机中的门牌号朝葛静家走去。

这天刚好是周五,破天荒的不用加班,周三葛静请了两天假,周四行里了一箱荔枝,周五米心旸从楼盘回来现葛静的荔枝还在桌上放着,这才意识到要是等下周一葛静回来上班,荔枝大概会坏掉,于是提前跟葛静联系了替她把荔枝送去。

葛静接到电话的时候喜出望外,执意邀请米心旸过来一起吃晚饭,米心旸一看住址,从西直支行过去还有1小时的车程,到那边最快也要7点了,难道让别人全家都等着她开饭吗?于是谎称自己才在行里和同事一起吃过外卖了。这还是米心旸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去同事家,由于她和苏默默家庭情况特殊的关系,她们读书时都和同学保持着疏离,很少去同学家玩,对于家庭生活的温情片段也只能通过电视看到。

爬楼梯时米心旸才现自己手上提的全都是重物,除了行里的一箱荔枝值点钱外,自己买的两样都是便宜东西,好在没有答应在别人家吃饭,不然真有点难为情。她再次点开手机确认了一遍,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住在6楼,这让越爬越慢精疲力竭的她有点哭笑不得。一个在星河干了1o年的老牌客户经理居然住在这种老破小里,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苏默默入行才三年已经按揭了一套豪宅,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她想起许艳说过信贷部的收入是全行最高的不觉好笑,看到葛静现在的生活品质无疑就是看到了1o年后的自己。6楼是顶楼,米心旸看见门口有一个五六岁样子小男孩似乎在等自己,一看到她上来就笑着跑回去,猜想这大概是葛静的儿子——琪琪。不一会儿,葛静就从家里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她围着一条油污的围裙很有生活的气息,和工作中接触到的那个精明干练的葛经理完全判若两人。葛静接过米心旸手里的东西,怒笑道:“你也太客气了,花这些冤枉钱干嘛?早知道你要买东西我就不让你来了,我在做饭,马上就好了,一起吃点。”葛静说着冲米心旸眨眨眼,表示拆穿了她,她知道她们这些小女生为了减肥常常找借口不吃晚饭的。

“不用了,我才在行里吃过了。”米心旸尴尬地笑着谢绝。

“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星河银行有几个人能在那个点就吃上饭的?”葛静终是揭穿了米心旸,笑着进了厨房,接着传出了炒菜的声音。

琪琪一看到米心旸进来就又躲进了卧室,像玩捉迷藏一样,米心旸心觉这孩子怪有意思的,喊了声:“琪琪。”

“小米来了吗?”伴随着问话声,一位慈祥的老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琪琪躲在老人的身后牵着老人的衣角跟着出来。

听到这亲切的问话声,米心旸起初微微有点诧异,随即又感到很温暖,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孩子的外婆了,老人也是满脸笑容慈爱可亲,看到她伸过来的手,米心旸赶忙走过去紧紧地握住:“伯母您好!”

“你好!真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老人紧紧握住米心旸的手不放,直到把她牵到餐桌前坐下:“听静静说你和她在单位是最要好的,也是第一个到我们家来的同事,下次来可别破费了,太见外了!你们就当作是一对好姐妹,经常走动一下挺好!”

看到老人家微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米心旸很是意外,她才来星河没几天,跟葛静也认识不久,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礼遇。星河银行的员工每天到处上门,到处拜访客户,一个1o年的老员工家里居然没人来过?着实不可思议。一想到葛静的荔枝被视若无睹地扔在行里两天,她又有点内疚,昨天就应该给她送来的,这样小孩和老人就可以吃到更加新鲜的荔枝了。

“静姐是我的师傅,在工作中对我又诸多关照,早就想过来拜访一下啦,苦于工作太忙一直没有时间,才一直拖到了今天。”米心旸客套道。这时,琪琪从厨房里端出了一杯热茶,递到米心旸手中后就又跑开了。

“你们的工作真的是太忙了,太忙了——”老人感慨道:“静静今天上午才带孩子从北京赶回来,下午又去医院给孩子抓药煎药,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一刻都停不了,真的是造孽啊!要忙工作,又要带孩子四处瞧病,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我这个当娘的实在看不下去才从老家过来给她帮手,我这个老婆子七十多了,没文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孩子做个饭,平时帮着接送一下。”老人说着热泪盈眶,拿出一条旧手帕擦着眼睛。

米心旸只知道葛静请了两天假,并不知道她请假的缘由,刚才一进这屋子就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她还以为是老人家的药,没想到是孩子的。

“静姐请假是去了趟北京吗?”刚才还在为昨天没有给葛静送荔枝而内疚,现在一想昨天她也不在家,这才宽慰不少。

“喏——”老人一指琪琪:“还不是为了这个小祖宗,医生说这孩子脑袋瓜子聪明着呢,就是心里有事,小孩子就不该思绪太多,造孽啊!”

米心旸想着难道是因为父母离异给孩子造成了心理创伤?这就听到葛静在厨房里喊道:“妈——开饭了,”老人笑道:“小米别嫌弃咱们家粗茶淡饭,一起吃点。”

米心旸这时也有点饿了,若是一再拒绝会让老人家心里不好受,就坐下和他们一起吃了起来。葛静拿了副公筷为米心旸夹菜,一面客气地照料一面显得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是因为葛静在桌上,老人家怕女儿介怀,只沉默地吃着饭不像刚才那么健谈,琪琪把饭菜挑得满桌子都是,葛静也不去理会他,一副稀疏平常的模样。

饭桌上,米心旸跟葛静聊了这两天工作上的事情,签了的几个客户的情况,葛静听着有点心不在焉。饭后,米心旸出于客套想帮着洗碗,被葛静拦了下来,老人家笑道洗碗每天都是她的工作,人老了也希望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觉得自己还有价值,又可以为子女减轻负担,在老人家的催促下,葛静和米心旸都离开了饭桌。

这是一套6o平米左右的小两居室,十几年前的老式装修,家里随处可见的残旧和破败的味道,最新的物件要算是床边的一个玻璃展柜,里面摆放的都是葛静在星河获得的奖杯和奖牌——“零售精英”、“销售之冠”、“5a卓越人才”……看得米心旸出连连惊叹,不由得竖起了大拇哥:“静姐太厉害了!”

葛静在一旁不屑地笑道:“厉害什么呀?这些都是虚的,在星河这种地方把钱挣到口袋里才是最实在的。”

这些奖状背后的奖金绩效数额应该也不小,想起苏默默的豪宅和星河那些名牌傍身的同事,葛静简直活成了星河里为数不多的特困户,哪怕是在外界看来,星河银行的效益和收入都是相当可观的。

葛静似乎看出了米心旸的疑惑,不再虚撑颜面,坦然地笑道:“想不到我会过的这么惨吧?简直不像星河银行的员工对不对?”

米心旸有点尴尬,连忙摇头。

“星河银行的正式员工收入确实不低,我和你们不一样是校招的大学生,我没有读过大学,在老家上过几年专科技校,我们那叫电校。这1o年来除了生琪琪休了4个半月的产假,几乎没怎么休过假,逢年过节基本上都是在售楼部度过的,因为客户大多都是周末休息的时候才来看房。别被那些所谓的荣誉迷惑,那都是银行套路临时工的手段,套路了你的青春,套路了你的廉价劳动力,当年和我一批进星河的临时工全部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葛静笑中带泪地自嘲道。

米心旸刚想问为什么没有想过离开星河呢?苦于学历,苦于现实的逼迫,苦于各种环境因素对人的限制,这大概又是另一个无可奈何的故事了,人只有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才会甘于忍受现状。全国各家银行对临时工都有着赤裸裸的剥削,同工不同酬,画一个大大的饼让你为之去奋斗去拼命,有的人看透了银行的小把戏,努力了数年看不到未来和希望自行离开,可受困于自身的各种限制,离开一个火坑也许就又跳入了另一个雷坑。

这时静母也洗完了碗,看她们正坐在床边聊天,笑眯眯地端了一个苹果和荔枝拼的果盘过来,苹果是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的,荔枝没有剥皮,估计是怕剥到了果肉汁水流出来不好看。米心旸立即起身接过来,这时,本来在一旁自顾自玩耍的琪琪突然跑了过来,抓起一颗荔枝就放嘴里啃了起来,葛静一把从琪琪手中夺过荔枝:“妈妈给你剥皮,别急,很快就剥好了,咱们琪琪最乖了。”站在一旁的琪琪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为他剥荔枝皮却急不可耐的哭闹了起来。

葛静淡定地不仅把皮剥了,还把荔枝核硬生生地用手指抠了出来,满手的汁水,葛静说:“我要是不把核取出来,他就连核一起吞了。”琪琪很快吃完一个荔枝肉,葛静紧接着给他剥第二个,米心旸看到琪琪一脸憨态可掬的样子特别搞笑,葛静却是一脸的凝重,转而对米心旸低声道:“琪琪有自闭症。行里人都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你这两天请假是带琪琪去了北京看这个病?”基于静母刚才说的话,米心旸心里一阵痛惜,原来葛静请假是带琪琪去北京看自闭症?中医能治疗自闭症?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葛静点了点头:“听老家有个亲戚说,北京石景山有个神医,可以医一些现代医学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我就带琪琪去试试,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听她这么说,米心旸就不忍泼她冷水说中医治疗自闭症纯属骗钱之类的话,有的时候心理安慰和精神寄托对于一个人来说更为重要。

“琪琪读的是特殊的幼稚园,一个月的学费就1万多块,这还不算他治病的钱。我从不让孩子在那里住宿,有的家长把孩子往那一扔就不管了,病情只会越来越重,这个病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关爱。爱可以创造奇迹!”葛静对米心旸一笑。

“这个我相信,爱能创造奇迹!琪琪有一个这么疼爱他的妈妈和奶奶,他一定会好起来的。”米心旸鼓励葛静说。

“是外婆,”葛静解释道:“孩子的爸爸在我们老家再婚了,听说他现在的小孩是正常的。”

米心旸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这次的拜访无意中触碰到了葛静隐秘的伤痛是她所不想的,她和星河那些无事生非到处八卦别人隐私的人不太一样,从小到大,除了苏默默,她还没正经的关心或者同情过一个人。后来想想,也许正是葛静看出了这一点不同才会对她诉之衷肠,也许也是因为这一点,此前一直没有同事来过她家,毕竟能获得信任是人与人之间最难能可贵的一步。

“琪琪从小就表现出了和同龄孩子的不同,为了他我们全国各地都跑过,医生也没说能不能治好,就是各种的开药,各种奇葩的治疗方法,效果微乎其微,后来他爸就放弃了,抛弃了我们去寻找他人生的快乐。没人能长期沉浸在这种痛苦和绝望里,他走了更好,没必要大家都绑在一起成天的唉声叹气,没有他的那些抱怨和情绪垃圾,我更积极乐观了,琪琪也更开朗了。”葛静平静地陈述道,就像是一件波澜不惊的陈年往事。米心旸生活阅历尚浅,这些情感和家庭纠葛都是她没有经历过,甚至连听都不曾听过的,但是她却能对葛静的悲伤和不易感同身受。那一刻,她特别想把自己是孤儿,即使是在福利院依然能够快乐阳光的茁壮成长的励志故事告诉葛静,进而劝慰她,但是又说不出口。她没有见过父母,恨也不恨不起来,怨也不知道怨谁,成长中的拮据和困难已如昨日黄花,不痛不痒,而别人却正在经历流血和伤痛,这怎么比的了?

突然陷入痛苦回忆里的米心旸出神的呆愣住了,葛静见米心旸眉宇紧皱一脸的肃穆,似乎在想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问道:“小米,你怎么了?”米心旸回过神来现脸上竟挂着两行泪水,葛静连忙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脸,笑道:“是不是我的故事太悲伤了?惹得你伤感了?”

米心旸摇了摇头,神情恍惚地否认道:“不是,大概是今天太累了。”

从葛静家出来后一股悲伤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米心旸一下子把持不住哭出声来,她不知道她的爱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的恨在哪里,从某种层度上说她和琪琪一样,也不是正常人,同样是被至亲抛弃。她拿出手机给苏默默打去一个电话,苏默默接到电话只听到那头米心旸断断续续的哭声,紧张地问道:“旸旸,你怎么了?是不是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米心旸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却不出声音,电话那头的苏默默依旧是不明所以,焦急的地问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说话,你现在在哪?一个定位给我,我马上过来接你。”

过了好半天米心旸才扔出一句:“抛弃自己孩子的人太可恶了!”然后挂断了电话,蹲在路边把头埋进手臂里哭泣。

苏默默的电话立马追来:“你怎么挂了?你现在在哪?我知道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你按我说的来,什么都别想,用微信一个当前定位我,然后留在原地等我,知道吗?”

苏默默和马思远开车赶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夏雨就是这样胡乱的,说下就下起来,苏默默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叹息了一声:“真是天不遂人愿!旸旸肯定没带伞,她这个小迷糊从来就没有看天气带伞的习惯,你可以开快点吗?”马思远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一脚油门,车像箭一样疾驰而去,带出的水花溅得老高。

苏默默赶到的时候,米心旸还蹲在路边沉思,大雨将她淋了个透心凉,苏默默远远地现了她就像是一只被遗弃在路边的流浪动物,顿时感到心像是被人用力揪起一样难受。两人冒着大雨冲下车,马思远跑上前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挡在米心旸的头顶,单手想扶她起来,可就是拉不动,他正诧异一个女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和他抗衡时?苏默默蹲了下去在米心旸耳边耳语了几句,米心旸这才踉踉跄跄地预备站起来,可是蹲得太久腿脚僵硬得无法动弹,她努力尝试了几次都没法站立起来。苏默默给马思远使了个眼色,他才在雨中蹲下身,苏默默将米心旸扶到马思远的后背上爬着,马思远在胸前扣住米心旸的双手生怕她坠落下去,两人一个背一个扶,一路小跑将她驮回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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