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铁蛋下命令,可郑钢这个小逆子哪里会听,直接伸出舌头,将一盘蒜蓉小龙虾舔了个遍。
郑淑:呕——
郑铁蛋举起拳头,就要朝着郑钢砸去,郑妈妈爱子心切,直接抱住郑钢,“不就是一盘小龙虾吗?钢钢平日里吃的少,看见了便贪吃点,他一个小孩子,你跟他较什么劲!”
“你知不知这盘小龙虾花了老子三百块!老子都一口没尝!”
郑铁蛋哐当一拳,砸在郑妈妈的背上。
郑淑被吓得抖了下,手里面的筷子,啪叽,掉在桌上。
见状,奶奶将手中的筷子,朝着碗上面一砸,清脆的响声——嘭——
“能吃吃,不能吃就滚!什么煞****!”
奶奶一般不骂人,但骂起人来,特别脏。
泼妇骂街的气势,让郑铁蛋乖乖坐好,开始闷声吃饭。
郑铁蛋打小就被父亲宠的无法无天,小时候和郑钢一样,根本不把爸妈放在眼里,有一次奶奶趁着郑铁蛋爸爸外出,用针把这个不孝子扎的痛哭流涕,自那以后,郑铁蛋就开始怕他的亲妈了……
除非不得已,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惹!
但人长大后难免心高气傲,也渐渐地不怕奶奶,可是刚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里,那种不可抗的血脉压制,再次将他裹挟。
闹剧到这里,暂停一段落,郑钢一个人吃完一整盘小龙虾。
当晚窜稀窜到冒虚汗,再加上下雨的天气,一冷一热,第二天天不亮就起烧。
“不是,你们家里怎么连点常备药都没有啊!”
郑妈妈心急如焚,指责道。
郑淑,“没钱,怎么买药?”
就连奶奶的哮喘药,很久之前也是每天一片买的。
更何谈这些放着等过期的药?根本买不起。
在厚重的苦痛面前,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人能被生活消磨成何种惨样。
“没钱你不会问要啊!”
“我给你打电话,你接过吗?”
郑淑目光犀利,毫不留情戳穿掉郑妈妈伪善的面孔。
郑妈妈略显尴尬的避开目光,“那,那我每个月不是给你转两百……”
“呵。”
郑淑自嘲的笑笑,她看向郑钢身上穿着的名牌衣服,“郑钢身上这件衣服,都不止两百吧?”
两相对比之下,要多嘲讽就有多讽刺。
奶奶病重时,她借用路人手机给郑铁蛋打电话,对方说,到年纪了,死就死了,以后别拿这些破事儿来烦他!
再说那两百块钱,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了……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和你弟一个男的比?你弟以后,可是要给我和你爸养老送终的!”
“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给你花再多的钱,也是浪费!”
郑妈妈在自己的逻辑里自圆其说。
郑淑无可奈何又释然的笑笑,人就是贱!
人家已经把话说的那么决绝,可她却还是会抱有一丝丝的期待,希望爸爸妈妈也能看见她,就算是偏心,也稍微给她一点点关心,她要的真的不多,真的不多……
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她甚至自我pua到,只要爸妈对她好一点,那以后,她一定会对郑钢很好。
但无底线的妥协和卑微的恳求,换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更痛苦的灾难。
“那您好好照顾您的儿子吧。”
郑淑丢下一句话,转身要走,却被郑妈妈一把拽回,“你个没良心的贱种!老娘以前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
“还不赶紧去给你弟找医生去?愣着干什么!”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在郑淑脸上。
空气变得寂静无声,郑淑被郑妈妈推出房间,面前的那扇门,在郑妈妈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关上,“半个小时你要是找不到医生,以后你就别任我这个妈!”
右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疼感,郑淑手颤颤巍巍的摸上她被打肿的脸,指尖轻轻触碰,都让她疼的飙出眼泪。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