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才那么一回,谁晓得会让你抓个正着,你可以问问义父义母他们,我平日很乖的,就是想着纪姐姐和姐夫成亲嘛,总得要热闹一下啊。”华宁无辜地垂首低眉转着只露出手指头的双手。
“没说不能热闹的,可妳也不该那样毫无忌讳地看人家…卿卿我我的。”俞岱岩自然知道华宁的意思,可是昨日那么多人看着,别人不见得会如此想,不过…也罢,以后自己多看着便成了。
“哦…。”华宁大概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年纪确实不该那么没分寸,有些赧然地轻声回了一声,却又约莫是想到稍早发生的事,立刻抬头不满地看向俞岱岩,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怎么不说你昨晚一声招呼都没打就把我带到假山上,怎么不说刚刚还…还…。”
华宁见俞岱岩不气不怒,反而更是眉开眼笑地望着她,自己先感到脸红心跳地低下了头,心道今天真不晓得什么日子,这脸上的热度大半天都降不下来。
“以前我也没想过那第一眼看着瘦弱的小娃儿,后来又长得圆圆滚滚的样儿,居然有一天会长成一个秀丽的小姑娘。”俞岱岩轻触着华宁的脸颊,感到一阵细腻的柔嫰。
“俞三侠行走江湖多年,像我这般平常姿色的姑娘见得还少吗?有什么好稀奇的?”华宁忽然感到一阵酸楚之意再次浮上心头,微微撇开头黯然地道。
“其他姑娘再好又怎能及得上我心中住了多年的人?妳别胡思乱想了。”俞岱岩无奈地叹道。
“我只是仍然想不透…虽然我刚才告诉义母,也这么告诉自己,你并非因为张真人的话才要娶我的,但为什么呢?其他的姑娘我是没见过多少,可是单单峨嵋派之中,纪姐姐她们几位师姐妹即便称不上绝色,却也非平庸之姿,我…我如何与她们相比?”华宁有些自惭地说道。
“宁儿应该相信自己,这世上最难参透的无非就是男女之情,妳的话虽说不假,可是我说过,我心里已经有妳,自是不会再将旁人放入心中。”俞岱岩见华宁眼中含忧,怜惜地将她拥进怀里。
“可是…你又是何时发觉自己对我有感情的呢?”华宁眼带迷茫,迟疑地问道。
“在妳下山之前吧…又或许其实更早,我便发现对妳生了情意,又因一时顾忌甚多,才会…若当时便能得知妳是女子的话,只怕这时妳我早已成亲。”俞岱岩思及那时,心中又是一阵惋叹。
华宁惊愕地望着眼前之人,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会叫自己下山的吗?她眼眶忽然漫起一层水光,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以为你是厌烦我平日对你不甚尊重,又总是没大没小的让你没有面子,你心里不想再看到我,所以才会赶我下山的。”
俞岱岩无奈地抚着华宁的秀发,一时无言,心想若那时他能够坦然一些,或是华宁能及时对他坦白,两人又怎会因此分开了两年之久,两年对别人而言也许不长,却已让他觉得度日如年。
温存
贝锦仪一行人回来后都知道了白天发生的事,丁敏君亦从几人的对话中明了前因后果,但她并没有华宁设想的那般,一出口便尽是得理不饶人或含沙射影的言语,虽然不怎么认同华宁的作为,可也懂得三缄其口,仅关切地问了几句她的伤势如何而已。
贝锦仪倒是热络地拉着华宁的手臂,道:“没想到原来妳穿上女装会这么可爱,难怪俞三侠要念念不忘的四处找妳,六哥可是常跟我说着俞三侠心里多么挂念妳的话,现在总算找着了,以后千万别又让人家担心啦。”
“贝师妹,妳在说什么浑话?华姑娘哪有像妳这么不省事的,妳好歹还比华姑娘大上几岁,瞧瞧人家华姑娘的样子比妳稳重端庄多了。”丁敏君在一旁说道。
“人各有所长,华宁才羡慕像贝姑娘和丁姑娘这样长得漂亮又有一身武艺的呢,可惜,我一向心不在此亦没有那般能力,即便在武当山待了多年,却是什么也没学到过。”华宁极真心地回道。
“华姑娘客气了,我听说张真人早为妳和俞三侠定下良缘,能得俞三侠如此佳婿,实在不必羡慕别人。”丁敏君向来紧绷的脸上难得有一丝柔和,对华宁淡淡一笑。
“呃…这事还当真不是秘密了,看来知道的人已经不少,要我真的闹着不嫁人,岂不是得让那些崇拜俞三侠的姑娘们给骂惨啦?”华宁吐了吐舌头,略带羞愧地道。
“华姑娘无须多想,我也是今日凑巧知道此事的,贝师妹,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让华姑娘休息吧。”丁敏君拉拉贝锦仪的衣袖,示意她好离开了。
“嗯,那华姑娘妳休息吧,我们不打扰妳了。”贝锦仪这才起身点头说道。
“多谢妳们特地过来一趟,两位也早些休息。”华宁笑盈盈地谢过两人。
华宁目送着两人出去后,也觉得这么侧卧床沿实在很累人,便挪动着身子想要躺下来休息,手才一抬起就有人进来从后头扶着她的腰身,抱住她一起卷进被里。
“俞三侠不是去睡了?”华宁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只是她以为俞岱岩已经回房休息了。
“巧织才多大,妳真有什么需要时,她一个人肯定做不来,我不在这里看着妳怎么放心?”俞岱岩回道。
“可要是有人撞见了怎么办?你不能在这里睡啦。”华宁心慌地拿手肘推推俞岱岩,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没顾忌了,怎么还跑来跟她抢棉被?
“等天快亮时我再走,而且今日一事之后,杨左使他们都知道我俩的事,自不会多加为难,我也已同四弟说好,请他明日先行回武当向师父禀明,顺便准备一切事宜,只等妳伤愈之后,我们就可以回武当正式拜堂成亲。”俞岱岩紧紧抱着华宁,不疾不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