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阿姨,泽锋醒了?”周弃看向病床上的男生,眼睛时不时眨动,微弱地呼吸着。
“嗯,刚才睁开眼睛了,现在又睡过去了。”女人激动地握住周弃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医生说下次醒的时间会更长一点,慢慢就会恢复意识了。”
“嗯,两年了,他终于醒了!”周弃上前,轻轻地握住李泽锋的手,轻笑着,舒了口气,“好样的,终于熬过来了!”
女人喜极而泣地拉着周弃说了很多,也谢谢李泽锋有他这么个朋友,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他。
两年前,李泽锋喝醉酒在台球厅和豹子他们产生了口角。
李泽锋是那种不怕事儿的刚正性子,就是不肯服软,豹子那会儿心高气傲,睚眦必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事后直接叫手下人堵了李泽锋想教训教训他。
李泽锋放学本来约好了周弃去学校附近的公园打篮球,没想到半路会遭人堵截,迫不得已他跑到了公园不远处的一个废弃钢厂躲了起来。
钢厂总共两层,不算高,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后来很多人来偷废旧门窗,生锈的器材之类的,导致厂房里破败不堪,地上瓦砾横堆。
李泽锋就是在和他们打架藏躲时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去,磕在废器械上,周弃到了公园时打了很久的电话,李泽锋的电话才被接起。
电话里豹子的手下心惊胆颤地给他报了个地址扔下手机就跑了。
等周弃赶到时,李泽锋已经躺在血泊中,没有了意识。
脑颅挫裂,浑身多处骨折,万幸的是捡回了一条命,但陷入长期昏迷。
事后周弃找到豹子和那些人狠地教训了一顿,替李泽锋出了气。
豹子从没见过下手比他还狠的人,而且打起来是那种不要命的,他有点忌惮周弃,也怕真惹上什么事,最后还是妥协了,让周弃把那些堵截李泽锋的人带到了公安局。
周弃后背被划了一刀,左臂骨折,硬是等到把他们送进公安局后才去医院治疗。
那些人最后也因为因为打架斗殴,逃逸被定了罪。
…………
周弃看望李泽锋结束从住院部出来时,刚好在医院的长廊里看见安笙。
安笙背着书包,拿手里拿着一袋药怔怔地看着周弃。“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一个朋友。”周弃看安笙也像是从神经科的方向出来,他靠近轻声询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安笙不知道怎么开口,捏着手里的塑料袋,看着周弃欲言又止。
“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没事儿。”周弃虽然没打算问安笙隐私,但总归还是担心的,“还用检查别的吗?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没有了,我已经拿完药了。”安笙摇了摇头,只看见周弃脸上多了丝担忧,她斟酌着说:“要……一起回去吗?”
“好。”周弃应声,上前一步帮安笙把围脖带好,又开口:“药装书包里吧,拎着不累吗?”
初冬,树上的落叶已经快要掉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随风吹动。
地上的落叶也被风吹的打着卷乱飞。
安笙走在里面,很久后,她才缓缓说道:“之前因为那件事我患上了中度抑郁症,这次有点复的迹象,我来检查了一下,还好,是轻度,不严重。”
安笙的话轻飘飘的,听的周弃心里酸。
周弃突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安笙,她如果不说的话,他可能从不会现安笙有抑郁的倾向。
“那……它有什么症状反应吗?”
“就是会失眠,偶尔情绪低落,还有记忆力有点不好……”安笙呢喃细数着自己最近的情况。
周弃忐忑,最近安笙记东西确实有些迟缓,但是她的情绪状态还好,至少安笙没让他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你……”安笙犹豫许久,抬头时小心翼翼地瞄着周弃,“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我……我一个人其实也可以的。”